呢?当年东汉建安时期的名医董奉为病人治病之后,还让病人在他屋后栽一棵杏树呢!”
金德厚也晃了晃手,意思是说不收钱。
陈爷爷将钱装进兜里后,站起来往前挪了挪。
他对金二糖说“娃啊,我家的老幺给你看的《宛署杂记》让镇里的领导、头头们看了么,他们怎么说啊?能让我们这把老骨头起死回生不,能把我们的户口再还给我们不?”
金二糖听了陈爷爷这话,心里难受极了。
陈爷爷苦着脸说“再怎么说,我们现在富起来了,总不能比明朝那个时候差啊!那个时候,人只要过了八十岁,那就要由朝廷养着了。你看我们现在,我已经九十岁了,还要我们上交提留款呢!唉,这怎么说得通啊?”
从没红过脸的金二糖,这时脸红了,好像他就是政策的制定者似的,感到非常对不起那些老人们。
他皱起眉头说“好,陈爷爷,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注销的户口再注册上。”
陈爷爷慢慢跨过了村卫生室的门,金二糖又让邹春丽拿了一支绿霉素眼药水递给陈爷爷。
陈爷爷接过眼药水,就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高兴得不得了。
他慢慢挪动了几步说“娃啊,你太好了!那个胡老二,你认得吧,他在哪个乡里当副乡长,可他眼睛长到额头上了,每回看到我们就跟没看到的,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莫说跟我们打招呼说话了。”
人家是行政干部呢,我金二糖怎么能跟人家比呀?
陈爷爷走了两步,又歇了歇。
他说,“唉,老了不中用了,去年,去年我还捡破烂呢,今年……我腰就弯不下去了。”
等陈爷爷走了,金德厚对金二糖说“二糖呀,人家过生日,你一个外人,边都沾不着,跟着起什么哄啊?你去拜寿,算哪根葱啊?”
邹春丽看着金二糖,抿着嘴巴笑。
她在金二糖的耳边小声说“你就是喜欢瞎胡闹!”
金二糖用眼睛瞪一下邹春丽,看着吝啬的老爸说“爸,你不晓得,以前我村里的时候,没人瞧得起我,都看我的笑话,唯独陈爷爷看得起我,说我是当官的料,是有志向的孩子。”
邹春丽笑着说“我也看好你,可你怎么不记得我呢?”
金二糖推开邹春丽,认真地说“爸,要不是有陈爷爷那句话,恐怕我牙根上都不会往当干部这方面想,根本不会想做有志向的人。要是那样,那就没有我的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