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一双反瞳也沉得可怕。
从前她应了江满楼两次,也负了他两次。
江满楼从未应她什么,可处处护她周全,再不愿她受半分伤害。
她看得见江满楼看向自己时眼底的笑,也看得见他眼底的光。她并不能准确形容自己在他心底究竟是什么,可她自己清楚,在自己心底,江满楼早已是比爱意更高的存在,她说不出那是什么,但是她绝不可能舍弃的人。
看着圣灵相继睁开了眼,风溪云微微动了动手腕,一指往后一撤,架在震天弓上蓄势待发的长箭转瞬射出一支,司重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硬生生受着那长箭死死钉上了自己的肩头!
“震天弓,箭出,无虚发。”风溪云眼神微动,“这一剑,还你当日,斩我一剑。”
司重吃痛,踉跄跪了下来。长箭刺破了周身结界,大雨瓢泼,转瞬沾湿了他的头发。但他迅速又护起一层结界,长箭化作虚无,司重咬牙,“不愧是震天弓。”
风溪云并不答话,她看着司重,却又好似从他身上看透过去,看到了从前的岁月,万里山河,潇湘洞庭的疯狂血雨,和自己对着他母亲的那一剑。
她恍惚一瞬,却又抬起了手。
手指微动,那震天弓上,又密密麻麻架起了无数神火长箭,刺骨冰寒汹涌澎湃,似乎要冻结这世间一切。
雪鸿抬头,有一瞬的错愕:“主人……”
她分明看到,那长弓之上,有数支箭,是对着风溪云自己!
风溪云不回头,声音空灵而冰冷:“你结长弓,拦住司重身后众人。”她顿了顿,“我不想误伤。”
震天弓弓灵,可以弓弦颤动之声,控制一切神力在弓灵之下之神。
风溪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微微斜了眼,“我有怨恨,你亦有。我当初护下你母亲,如今你已然寻她回来,你到底剩下些什么恨?”
“?”司重面色微僵,“你如何知道我寻回了母亲?”
风溪云不答,眼神冰冷,显然早已知道他做的一切。司重很快反应过来,嗤笑,嗓音全是不屑,“寻回来又如何?你一天不死,我便一日不能安宁,当年九天之上一族人与我父亲的鲜血时时刻刻浇灌在我心头,我那日日夜夜做的噩梦受的折辱,你可知晓半分?!”
身后的震天弓弓弦铮铮作响,风溪云手指微动,那长箭便又向前一分。
雪鸿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再次出声:“主人——!”
风溪云扬手,雪鸿生生顿住。她手再下落时,三支长箭裂空而出,瞬息间扎透了风溪云的身体,带出的血沫飞溅在整个云台之上!
侧卧站不起的江满楼瞳孔骤缩,却无法动作半分。
风溪云踉跄一步,咳出一大摊血。
猩红绽放在雪白上,宛若一簇腊梅花。
神火长箭消失,她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伤痕正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盯着司重,一瞬不瞬道:“这几箭,算是我还你当初在九霄之上,我对你的那几剑。”
她的眼眶很干涩,心口堵得不像话,但她语气依然平静。
潇湘洞庭面对整个神界的相助,她不忘。
在面对整个神界的恶意,也只有司重一人能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没忘。
但是现在,风溪云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很淡,很空,眼神落在司重身后,像是疲惫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现在,放了江满楼。”
“司重,我敬你,尊你。之前做的一切,我都不再纠缠,你放了江满楼,放了你身后的那些人。”
“否则,你莫怪我下手无情。”
司重看着风溪云,半晌,呕出一口血来,不屑笑笑,“你放马过来。”
风溪云瞥了一眼江满楼,也仅仅是瞥了一眼。她抬手,动作很缓,手指一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