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宫的书房中,天气分明是秋高气爽,柳念雪心中却不知为何一阵燥热,只觉得静不下来。
只听柳谦缓缓说道“吴行之事,我问过老师与倩倩。此人是倩倩舅母的儿子,自她五岁之后,便不再来往了。”
“他们家住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听说这表哥小时候便是不学无术,却不知为何竟在今年上京赶考。”
“若没记错,他家中应该还有父母、祖父母,可是来往南边路程太久,若赶去,只怕耽搁时间。”
“况且我听倩倩说,那一大家子人都是势利眼,怕是不会帮忙,唯有倩倩的舅母,在他们困难时曾经接济,是个好人。”
柳念雪打断道“如此,若这吴行身上有突破口,必是这位舅母了?”
柳谦点了点头,“可惜南边太远,一来一回起码半个月。且如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虽然陛下可以下旨,押后审讯,可若他们搬了,我们岂不是成了故意阻挠。”
说道此处,柳念雪不免也沉默了下来,柳谦说的没错,此事若不成功,便要弄巧成拙。
“此事,先前柳中丞已对朕说过。”倒是裴峰此刻仍保持的冷静,开口道“朕已让赵信派人,赶往南边探查。”
“再者,为保万无一失,朕也已经命他再派一拨人,在京中进行查探。”
“这吴行既然在京中居住了这么久,身边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只要他与什么人说过自己家中之事,我们就能查到。”
柳谦与柳念雪听了,都不由得点头。
“我不明白,这吴行既然真是冯爷爷的内侄,为何要出言陷害?冯爷爷的为人,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吧?”柳念雪疑惑地问道。
柳谦皱了皱眉,回答“若这吴行,一直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呢?”
裴峰与柳念雪对视了一眼,不免都有些惊讶。冯征既然不可能做出舞弊之事,这所为“真的”又是什么意思?
只听柳谦继续说道“那日刑部单审吴行,我看那吴行的样子,是个胆小怕事之人,绝不敢在公堂之上说谎。”
“据他所言,他家虽本事一方乡绅,但他自幼不善读书,不过少年时请过先生,意思意思习得一些字,根本就连秀才都考不上。”
“可几个月前,突然有人到他家中,告诉他自己是老师府上的家奴,给了他不少银子,让他上京赶考。”
“他当时也十分担心,只觉得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考上。”
“可那家奴却告诉他,老师如今已是礼部尚书,这次又是主持考试的。只要他入京,到时候,那家奴自然会再来找他。”
“他也不算是个蠢人,当时就提出了要见老师。可那家奴告诉他,只因老师是科举的主持,需要避嫌,所以不能相见。”
“而且那家奴再三向他保证,此去必会有人照应,让他不用担心。”
“如此,他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启程赶赴京都。而他来到京都之后,那家奴真的又去找他。”
“还帮他安顿好了食宿,又将考试的细节都一一告知。”
“他担心自己的文章不行,那家奴就告诉他,考试那日,自然有人会将文章给他,让他务必放心。”
“他心中虽然也是疑惑,可还是想试试看。考试那日,虽没拿到卷子,可他想着大不了就交个白卷,便硬着头皮去了。”
“没想到,那一日,竟然有个巡考的官员,路过时直接将卷子放他桌上了。那官员,就是当日指正老师的礼部侍郎钱肃。”
柳念雪叹了口气,“如此说来,那吴行倒没说谎,只是被人利用。”
柳谦回答“是啊……而且这吴行虽有几分小聪明,却没什么用……只知道那个家奴,名叫刘三,样貌普通,脸上有个痦子,身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