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的芥蒂。对朱见济的漠不关心似乎可以印证敬旻所猜测的这一点。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敬旻跪在地上咬着牙。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知道杭皇后不会责罚自己。她如今虽贵为皇后,却通情达理,知道体谅下人。他愈发地愧疚,杭皇后的宽容让他有了罪加一等的感觉。
“起来吧,”直到杭皇后拿半命令的语气对敬旻说完后,敬旻才从地上爬起来,扑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仍旧低垂着头。
“我找你来,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面生的人曾经在太子发病前靠近过他?”
听到这番话,敬旻又跪回地上。
他知道杭皇后不轻易怀疑身边人,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必是事态已发展得十分紧急。
“娘娘安心,有奴婢等在旁边看着,并无身负嫌疑的人接近太子。”敬旻低声说。
杭皇后点了点头:“不是本宫不信任你们这一帮人,只是太子这病来的实在蹊跷,就是前朝都有臣子和皇帝说,应该查一查太子身边的人——”
杭皇后顿了一下。
她知道敬旻容易将自己话误会到别处去。便又添了一句:“本宫是相信你们的,只是前朝近日里有了些不安分的因素在,不得不谨慎。”
杭皇后虽不明说,敬旻已经知晓。
不知是不是近了年末的缘故,朝堂上沉寂了大半年的复位派又活跃起来。皇帝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是因为如此。面对明里暗里叫嚣着要让南宫的太上皇重回皇座的声音不绝于耳,烦扰着本就对皇位一事十分敏感的皇帝。
朱见济病了这么多天,皇帝仅仅来探望过一次,待了片刻就匆匆离去了。杭皇后不敢挽留,两边都是她重要的人,这样的艰难处境对她无疑是一种折磨。
在心力交瘁的同时,杭皇后却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若是烦扰皇帝的复位派报复性施压,将矛头对准了她最宝贝的儿子,才导致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那该如何查起,又该如何是好呢?
杭皇后不敢轻易将这个想法分享给正在气头上皇帝,只能暗暗地埋在心里。亲自到朱见济的寝殿里来查。可眼前的教引太监敬旻显然不会说谎骗人,杭皇后犯起了愁。
也许是她多心了,也许朱见济命该如此。
屋里的宫女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连声大叫:“娘娘!娘娘快来啊!”
杭皇后正沉思着,猛一下被打断,吓得一惊。
她急忙提了裙摆,轻轻推开身旁要来扶自己的宫女,快步回到寝殿之中。敬旻仍旧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杭皇后远去。
“母后,母后。”朱见济呻吟着。
杭皇后赶到床边,急忙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轻声哄着:“没事,母后在这。”
此时的朱见济不像五岁的孩童,而是真的像个小老头一般卧倒在床,皱巴巴的,声音也发不出来,脱相的脸颊深陷,目光已经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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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瑕带着重庆公主和朱见濬一块回宫。十一月的天黑得早,也冷得快。
路上重庆公主一直揪着迁瑕在问:
“母亲今日去了哪里?为何在宫中见不到她?”
重庆公主今年已经七岁了,适应了宫中相对清冷的生活以后,她活泼的个性逐渐显露出来。
迁瑕不好说周娘娘是去见太上皇,省得两个孩子又吵着要父皇,被别人听去就不好了。
她只能安慰道:“娘娘每隔几天都要去一趟别宫与其他娘娘会面聊天,公主不用太过挂心。”
朱见濬抬起头,看见迎面飞奔而来的内臣后急忙躲进了迁瑕的怀中。
迁瑕一手搂着朱见濬,一手推着重庆公主叫她侧身让路。看着内臣们远去后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