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然歪打正着地被解决了,解决的太过轻松又太过令人不满,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将其当作已经解决的事情,现在站在这里仍然提着一股子劲儿。
张夷和沈梅川却不约而同地注视了一眼彼此。他二人认为,那位领路的尤大哥没有遵守约定,还是将名襄的秘密说了出去。
向逢鹦才不管什么查不查案,他继续扭着赵松榕的衣襟问:“你到底为什么盯上我父亲,到底为什么要将他赶走?”
“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赵松榕静静地看着他,“我盯上的是不是你父亲,而是崇文门里街的商铺。”
向逢鹦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倒是卢尹率先明白了赵松榕的意思。他惊讶地看着赵松榕清秀的脸。
“若是卢氏当铺的位置好,被恒悦斋看上了。如今被驱逐出皇城的或许就是这位了。”赵松榕朝卢尹伸了伸手。
卢尹感觉自己太阳穴旁一阵刺痛。他咬着牙上前,却被张夷按在原地。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抢了我父亲的商铺将它改建成恒悦斋,纯粹是因为它位置优越,适合恒悦斋经营?”向逢鹦觉得自己似乎比之前更加痛苦。不是由于自己奈何不了这个抢夺地盘的美少年赵松榕,而是因为原来自己的父亲对于他来说这么无足轻重。
张夷循着众人的位置看向名襄。她仍然盯着赵松榕发呆。
沈梅川终于站不住了,上前问:“那么,这个恒悦斋的主人究竟是谁?”
“赵合端。”
“可你说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而且他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似乎很久没有出来了——”
“恒悦斋里的其他人在听到那孩子是恒悦斋主人赵合端时,和我们的反应类似,似乎他们也是完全不知情的,这你如何解释呢?”许久不开口的名酢也站出来问。
赵松榕不紧不慢地解答众人的疑惑:“虽说是我代笔和卢公子书信往来,可信中所言句句属实。赵合端确实是恒悦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赵老爷临终前托孤给我,等他一死,我便将赵合端锁在那个房间里——”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恒悦斋开辟出来的这处庭院确实漂亮。黄昏时候,流水与假山的界限已经不甚分明。猩红色的水塘与焦黄的草地将一匹花骢衬托的格外神秘,再加上它的表情始终平和温顺,沈梅川甚至要将它错认为人了。
“将他锁在那个房间里,而对恒悦斋里的人,则宣称赵合端丧父之痛未平不愿见人。逐渐地,恒悦斋的事情都由我来递送给那位杜撰出来的住在卧房不出门的赵合端。自此恒悦斋人人都认为卧房那张空床上躺着他们的赵老爷,而黑屋子里关着的只不过是哪个下人家的疯小孩罢了。”
名襄后退了。她勇往直前的冲劲被吓得后退了,跟随她的步伐一起。张夷见状连忙松开按住卢尹的手,冲上前去将惊吓过度的小姐接回来。
沈梅川和名酢两人各自无言。
躲在最后的名锲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他回头,站在三彩釉像屋前的几名恒悦斋的青年组已经吓得瘫坐在一旁。
向逢鹦厌弃地松手,朝花骢啐了一口,鄙夷地看着赵松榕说:
“原来你竟是个变态之人。”
温顺的花骢突然撑大鼻孔喷了一口气,在向逢鹦还没反应过来时直直地冲着他而去。
被张夷护在怀中的名襄听到乱成一团的喧闹声。此时她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为什么赵松榕要将所有事都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