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杀手城的人?”大理寺卿坐直身体,一时间觉得被藏在黑暗中的视线定住了身体。
“没错。”扁梁图看上去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他到底在为何兴奋?大理寺卿“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京城混进了杀手城的人……这么说,现在全京城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京城的大部分人都不值得被杀死,他们是活是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统治他们的上层官员。大理寺卿不安地摸了摸脖子,一道冰凉的感觉从颈部滑向心脏,他心烦意乱,觉得必须把女儿叫回来。
“你有何线索?”心思缜密的扁梁图即便在黑暗中也察觉到他的不适。
“我家的小女儿刚才出门了……你说京城有杀手……”他迟疑片刻,“我有些担心。”
扁梁图安抚地摇头“不必担心,我知道令嫒,她不掺和政事,洁身自好,不会惹上麻烦的。”
大理寺卿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女儿离去的背影,明明这件事就发生在片刻前,他却觉得格外遥远,仿佛那辆马车已经走开很久了。他忽然想起女儿说的话,猛然睁开眼睛。
或许是多虑了,可多年侦查案情的直觉正催动心脏不住地跳动。
扁梁图惊讶地看着他。
“宗正卿,犬女方才离去是为见阔别多年的朋友!”他大声说着,同时猛然站起身。
扁梁图一时有些混乱,他勉强掌握了现在的情况,连忙按住大理寺卿的肩膀,忙不迭地说道
“大理寺卿,请镇静!令嫒交友广泛,见几个朋友又何必大惊小怪。”
大理寺卿捂着脑门“不……不对。”强烈的不详征兆在心头产生,他从不相信直觉这种东西,从始至终认定断案需要讲究逻辑和严谨,对曾经许多部下和同事的直觉判断嗤之以鼻,可当预感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他却感到无比真实。
他仓皇地推开马车门,安静立在街边的马儿好像受到了惊吓,或是对大理寺卿的唐突举动不满,高亢地喝了一声。
“宗正卿,”他急切之中产生一股懊恼,可事已至此,他必须赶快照到女儿,“我要带人找到犬女,有事请之后再说。”
“等等!”扁梁图招手道,“我跟你一起去。我方才见到有马车从贵府出去。”
“她往哪去了?”
“这边。”
扁梁图被大理寺卿的疯狂弄得气喘吁吁,他不禁感慨年轻的好处——虽然大理寺卿也算不上年轻了。
“这位便是辜月。”皇甫晴放下茶盏,叮咚的轻灵声随陶瓷盘震动的停歇而淡去。
独孤麟奇坐正身体,恭敬地注视这位举止优雅的女子走入客厅。她的一举一动充满诗韵,仿佛是从古代花卷中走出的古典美人,工整的发型和端庄的体态说明她受到非常好的教养,和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武者不同,她身上散发出古朴而生动的魅力。
这是男子还是女子?自从见识到葵凉的美貌后,独孤麟奇每次遇到外表阴柔的人都会产生这种想法,此次也不例外。他不留痕迹地打量她的躯干,很快确信她是女子——除非辜月“全副武装”。
“你就是独孤麟奇吧?”辜月开门见山,一语道破他的真名。
独孤麟奇愣了愣。世上有很多人知道他叫“稚泣”,知道“独孤麟奇”这名字的人可是少之又少,除了秘教的几位成员外,应该无人知悉。他从未见过辜月,辜月却知道他的名字,看来她不是等闲之辈。
“是我。”他点头。
“你应该听过他的事。”皇甫晴对辜月说,“他想查出屠杀族人的真凶。”
“独孤远山,”辜月微微点头,“大理寺的卷宗中记录了那件事,只用了三言两语——他们总是这样,如果成功解决一件事,就会添油加醋写上一大堆东西;倘若没能解决,就像独孤远山,他们便会摧毁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