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鸢福身告辞,走远了还能听见二人的说话声,
“表哥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昨日到的京城,今儿一早进宫,才回来就来拜见舅舅了。”
“可有给我带好吃的好玩儿的?”
玉花巷子
院里的少年端着碗鱼食,斜靠在鱼缸边百无聊赖的喂着鱼,“这个朱禽烦死了。”
“若他们真的怀疑起林世安了,那该怎么办?”
“顺水推舟呗,还能怎么样,让林世安演一出策反的戏。”少年把鱼食一股脑的倒进去,起身走到廊内坐下。
男子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赶紧把鱼食捞上来点儿,这么个喂法,这一缸的鱼都要被撑死。
“那朱禽那边”
“找人盯着。”他脱下靴子丢到院子里,“这事儿虽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可姬蚺那群人就是活生生的搅屎棍,什么事儿都要插一脚,烦死了。”
少年连说两句烦死了,直接躺在了廊下。
“朱禽是姬蚺的人?”男子神色有些讶异,显然也没有想到。
“嗯,有人看到他和天罗的人接触了。”
“难怪,难怪当初钟和云那件事儿,他会如此轻易就帮赵家出手了。”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行了,去打听打听齐湮到哪了,还有惠城那边也要看着点儿,杨烷这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不背后捅刀子就是好的。”
“是。”
榆犀堂
赵慕鸢跪在蒲团上,“孙女给祖父请安。”
“嗯,起来吧。”赵奉站在书案后正抄写着什么,见她过来就把笔递给了她,“把这章抄完。”
“是。”她走过去,挽起袖子执笔。
春分在旁边研磨,和她轻声说了一句,“大小姐被罚了禁闭。”
“知道为什么罚她禁闭吗?”赵奉盘腿坐在蒲团上,亲手煮着茶,春分吓得缩了缩脖子,把嘴巴给闭紧了。
“孙女不知。”
“身为长姐,纵容胞妹伤人,不加以阻拦;身为嫡长女,以下犯上,顶撞夫人。”
“祖父。”张了张嘴,“这是”
“是什么?”他执扇轻轻扇着炉火,“你倒是机灵,整日见不到人影儿,我想责难你都找不到人。”
“可这事和长姐真的无关嘛,嬷嬷是我打的,那丫鬟的舌头也是我让人割的。”
“你如今不小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我的确不该过问太多。赵家向来不轻易打罚下人,这一点,你待自己院的人是做的很好,为何到了繁月阁,就忍不住了?”
“是孙女错了。”
“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你长姐也是个姑娘家。”赵奉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即便不是姑娘家也该宽厚待人,良善谦恭方为立人之本。”
更重要的,这打罚下人,也是打了宋氏的脸。
“祖父教训的是。”她蘸墨,一笔一划都工工整整,仔仔细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行了,别抄了,坐下喝杯茶。”
“好。”她放下笔,走过去坐在祖父对面,“可我不喜欢宋氏,长姐也不喜欢。”
“这世上你不喜欢的人多了。”他抬眼瞥了她一眼,“能尽数除去吗?”
“这世上的人是很多,可我不喜欢的人,其实并不多。”她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能除一个,我就多一点顺心。”
“大放厥词。”
被祖父这样训了一句,她不开心的撅着嘴,没有答话。
“你长姐的婚事,你怎么看?”赵奉只觉得很是无奈,却又不知管教过严是否正确,她如今处事,颇有几分非我族类,虽远必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