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得是……五六年前了,他们刚结婚不久。
尉迟有饭局,很晚才回来,她刚好也在加班,从小书房里出来就碰上了他,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胃里难受。
唔,因为还不太熟,她犹豫了几秒才走过去问“我有解酒药,你要吃吗?还是泡杯蜂蜜水给你?”
不曾想他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他说的是“怎么不多穿一件?入夜冷。”
那会儿是春末夏初,鸢也感觉还好,但他这一句话,莫名的叫她心里一松,更加自然了“还是煮碗面给你吃?”
尉迟站在楼梯台阶,矮她一点,要仰起头才能看她“面吧。”
顺手将把搭在手臂的西装外套给了她。
鸢也抿唇,接过披上,外套也沾了酒味,但不难闻,隐约还有他的沉木香。
佣人都去休息了,鸢也没有惊扰,从冰箱里找出食材,嫌西装外套披着总是掉,索性穿上,卷起过长的袖子。
烧开一锅水,热气腾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眯着眼,将面条和青菜依次丢进去,没有注意尉迟什么时候靠在橱柜边。
鸢也的身材在女性里算是高挑,但和尉迟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比还是纤细,他的西装外套给她穿,长到了大腿,她的睡裙款式不算性感,但因为不长,被外套遮住了,以至于看起来,就像只穿着他的外套,内里是空的一样。
腿是长的,细的,白的。
尉迟的眼神也像被烟雾拢了,朦胧深幽,喉结滚动。
鸢也抓了一把葱花,丢进煮好的面里,刚要关火,尉迟忽然抓住她的手,被酒液浸染过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少了个东西。”
“少什么?”她当时没有明白,尉迟也没有说,只是在炉火边对她微笑,尉家大少好颜色,平白叫她想起‘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这句诗。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鸢也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捧着水洗脸的时候才感觉到手指间有点不对,仔细一看,原来是多了戒指。
那时候她才知道,他那天晚上说“少了个东西”,究竟是少了什么?
鸢也还记得自己那会儿静默了十来分钟没动,心里觉得……很奇怪。
对这场婚姻原本是定义为各取所需的自己,那一瞬间心底却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璀璨至极。
收拾好了下楼,尉迟在餐桌前用早餐,无名指上有一枚和她一样的戒指。
这就是他们的婚戒。
……
时过境迁,尉迟的婚戒还在,她的早就丢了,鸢也心里开始盘算一件事,嘴角情不自禁扬起,忽而说“我想起来,你还欠着我东西。”
“嗯?”尉迟鼻音上扬。
“你不是答应过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吗?”
尉迟一怔。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四年前就答应她了,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去不成,时隔多年再听她来讨,他也忍不住笑“择日不如撞日,今年冰岛什么时候会出现极光,我们就什么时候去看。”
鸢也这就满意了。
结果男人又轻描淡写地加多一句“顺便把我们的婚礼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