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明日我带你去浑天监。”裴沛说。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林凌一笑,差点没跳到他身边去,可是她到底是忍住了。
“多谢,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容易就回去了?裴沛微愣,轻轻点头,看着她脚步轻快地出了院子,隐入夜色之中。背后,屋内的下人点起烛火,宛若白昼的光铺了开来,却照不亮外面暗下来的夜。裴沛又看了两眼,便转头迎向那光亮。
晚饭裴沛又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一个人在书房呆着,拿着一本书看着。长源在边上也不敢说什么,只朝长波直挤眼,长波也表示没办法,他哪里能时时都知道裴沛在想什么,他还想问是不是因为案子上的事呢。
裴沛知道离奇死亡的五通教教徒是中毒后,又让长河去审问了一遍狱卒,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知道毒是他下的,给他毒药的是五通教的一个道长。那狱卒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先前都是那人先找的他。
案件查到这儿也就查不下去了,长河派了很多人去查狱卒所说的那个人却毫无音讯,裴沛现在也把这事全权交给他,自己回了浑天监坐堂。他作为浑天监的监正,还是应该多去那里露面的。
裴沛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浑天监监正除了有大长公主在背后替他撑腰,跟他的能力也有关。浑天监最本初的职责是观察天象推导气候,而这一事务以前都是交给五通教的人处理,其余教派也有自己传承的观星术,但是在五通教兴盛时,各教派的观星术就渐渐没落了。
他们不是不想传下去,是能教导弟子的那一批人被五通教给或明或暗地整没了。
五通教成了落水狗后,浑天监观天象的职责又回到其他教派身上,但是他们测出来的都不准,在漏看了朝中数次天灾后,许多都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会观测天象的人,想不到裴沛却会。
没有人知道是谁教会了他,反正他的推测比其余道长都准。
裴沛虽不信各教的教义,但他信观星术,他甚至想整合自己所学的观星之法写一本书,让这门技艺传承下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掌握在各教派手中导致它渐渐失传。
可是传承观星术却没有他想的容易,他写书是容易的,但是观星术还牵扯到数术、五行、八卦等,是一个极其考验推演能力的技艺,裴沛就算是教了,别人也不一定学得会。
有时他觉得是别人没有用心学的缘故,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难,他每天也没多花时间学这个,不是也早早学会了。
作为监正,他也不用每天观察天象,自有五官灵台郎帮他观察记录,若有重大天象异常才会报到他那里。浑天监内许多职务都是划给各派由各派推举的人担任,自五通教倒台后,许多职位空了出来由其他教派替补,他们也就对促使五通教倒台的卫阳大长公主的义子很信服。
监内也没有什么权利争斗,大家都和乐融融地相处着,甚至有些随意,除了偶尔有其他事要忙不上值的裴沛外,其他人有时也会偷偷旷工。裴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管得太严,毕竟浑天监与其他衙署不同。
浑天监的位置就在皇城边上,里面有一座高耸的观星台,其余的楼屋也都是两层,中间还有空中走廊连接,这般风格倒也贴合浑天监的职能。
第二天,林凌跟着裴沛走进了浑天监时,目光就盯着观星台,毕竟它很醒目。
“要不要上去看看?浑天监几位修行的同僚喜欢在观星台上打坐。”裴沛发觉她的视线后说。
怪不得她觉得上面有人,不过……在这种地方怎么修炼?灵气还没有野外浓重。
“不用了。我还是去书库看书吧。”
裴沛也没有硬劝,领她到了书库门口。守门的人认得裴沛,自不会拦新旧,就是好奇地打量了林凌一眼。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忙公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