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还是一如往日的繁华,少了一个孙愕似乎并没有带给别人多少惋惜哀叹。
这就是江湖!
生前再有名,为所谓的天下人做了多少好事,死后能记得你的,依旧不过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人。
江陵城最高处,百花楼顶坐着的孙若灵如是想。
“爹!你可真傻……你为别人挡了剑,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
孙若灵眼神朝着远处碧蓝江水发呆,口中默念道。
“可是,他若是不这样做,你想想后果!”
身后传来赵甸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让那个韩双玉去死,江湖上正好少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你再想想要杀他的人!”
“哼!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管她呢!”
孙若灵气得朝天直翻白眼。她现在需要的是能安慰她和她同仇敌忾的人,可这个赵甸还是一开始见到的那样固执又不懂哄人开心。
“如果真让赵青沐杀了韩双玉,那她和魔宗的人成了同党,那些名门正派必然不会放过他,日后一定会找她算账。而你爹,也就是赵青沐的亲舅舅,一定会万般袒护自己的外甥女,那么,你们家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你爹终要徇私包庇,一定会引火烧身,你们全家必然要遭殃,就算你爹寻得了一条好计让赵青沐找地方藏起来不再露面,他还是免不了要被那些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暗下毒手……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三花教显然和韩双玉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如果韩双玉因此死了,他们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挑起新的纷争让各派乃至整个中原不得安宁。”
“那你是觉得我爹替韩双玉死了就对是不是?赵甸,枉我把你当成朋友,对你推心置腹,无所隐瞒,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是不是?”
孙若灵气急生悲,解下了腰间的长锁,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见孙若灵眼里泪水接连不断涌出,赵甸立时慌了神,他忙上前解释:“若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爹的死纯属意外,像是韩双玉刻意为之,那人阴险的很,咱们以后千万要防着他!”
孙若灵总算听到了点顺心的话,放下了手中长锁。
“他就是故意的!这个韩双玉他绝不是什么好人!我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他,我要活剥了他的皮,挂在临安城城门上示众!”
见孙若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甚凶,赵甸走近她跟前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索性胆子一大,把她搂进了怀里。
此时的孙若灵需要安慰,哪里还管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什么的,把脸埋在赵甸肩头,抱紧他嚎啕大哭。
在母亲陆绵面前,她总是高昂着脸,故作倔强的模样,是因为她怕她一哭,母亲更加无助更加伤心。
如今,毓秀庄事物繁多,哥哥一人早已操持不过来,母亲忙着那些琐事已够伤神,她不能再扰她给她添乱。
现在,她终于可以不用顾及别人感受放声大哭一场了。
赵甸的肩头越发湿润,他不断抚摸孙若灵的背,就像孙愕把小时候的她抱在怀里安慰一样,让她倍感安心。
毓秀庄后孙家祖坟,最新添置的一座精雕石刻坟墓前,孙子齐满脸颓丧地坐在地上,旁边摆着一壶酒和几盘点心水果。
孙子齐擦擦眼角泪水,拿起酒壶狂灌了几口,接着将酒壶横起浇在孙愕墓碑前,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爹,你说话不算话,说好要早点回来的,你怎么就……你说过,要我好好打理毓秀庄,等你们回来!我……从你走后,细心打点,核对账目,废寝忘食,我已经做好了扛起接管毓秀庄的担子,可是你……你……儿子虽然没做好看管妹妹的义务,但是,这不该作为失去您的惩罚啊爹!儿子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那日没能拦住你们……如果我能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