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的冲天尘土、听着由远至近呼哨声,人人面浮惧色,且他们也没有机会再变阵迎敌了。
同样善骑射的西凉铁骑冲锋而来时,以弓弩抛射外围持长矛与拒马枪的士卒,让他们在求生的本能下往内围车阵里挤。
自然,此举无疑令原本骚乱的阵型彻底陷入混乱。
徐质仅是领骑掠过两次,慌乱的魏军士卒便再也不顾各级将佐的呵斥狼奔豕突,未临阵便自乱。待徐质瞧准魏军阵列的空隙一举纵马凿穿而过,胜局便被锁定了。
但徐质没有下令纳降。
而是继续以弓弩驱赶他们往媪围县亡命而去。
至于那三百关中精骑嘛,在姜维千余骑在围剿下没有奇迹可诞生。
被邓艾派遣赶来的南匈奴游骑,正好遇见了魏军一溃千里、汉军驱兵衔尾在后的场景。在略微错愕后,他们的千夫长就下令折道向北,往贺兰山的西麓逃了。
这也不奇怪。
试问,魏国给予的军械已然转去朔方郡、邓艾败局已定,他们为何还要为魏国死力呢?
这样的做法,亦将邓艾陷入了绝境。
没有了南匈奴游骑的预警,待他听到如雷的马蹄声、看到哭号溃败而来的士卒,已经来不及将出营攻打汉军敢死营的士卒撤回营寨内扼守了。
对此,他愤怒难当,亦很果决。
乃当即下令鸣金,让各部将率督促步卒归营寨自守,自身则是带着千余关中精骑迎着徐质的千骑而去。
他要为步卒归营争取时间。
只要能让步卒归入营地设好强弩阵,他即使兵败了,亦能效仿昔日的李陵依托着车阵徐徐归去。
且无需担心自身会深陷敌阵。
他只需稍微杀戮一下那些溃兵,令那些溃兵不敢再向前奔来,便是将西凉铁骑的冲阵给阻挡住了。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
出身中原且少小孤贫的他,单单以骑战指挥论,他根本无法比拟出身边陲且弓马娴熟的姜维,就连徐质与张特都稳胜他一筹。
徐质督领的千骑,如他所愿,被稍微滞碍了速度。
但他很快便将骑兵分为左右两队绕道,让出了正中冲锋的道路,令一直惜马力缓缓而行的两百甲骑发起了冲锋。
可滞碍轻骑速度的溃兵,在冲锋的两百骑甲骑唯有被践踏而过的命运,亦扼杀了邓艾想扭转局面的冀望。
且还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
骑兵转向迂回是需要空间与时间的。
徐质分西凉铁骑从左右奔袭而来,正中又是甲骑迎面冲锋而来,他已避无可避。
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当机立断,下令关中精骑拨转战马往侧迂回返归。
这样的做法令关中精骑瞬间少了四百余骑。
因为一字长龙奔袭的骑兵在迂回时,后队被绕道赶至的西凉铁骑给拦腰截断了!
唉,权当是断尾求生罢。
只不过,有时候壮士断腕的勇气,并不能如愿“求生”。
当邓艾迂回返归时,却是发现即使他争取了时间,那些各部步卒也无法归营了。
倒不是一直被围攻的敢死营衔尾追杀。
此时的敢死营有心无力。
不仅是方才的寸步不让,让阵前横陈着无数尸体阻碍了追击的路线,更是因为敢死营阵内有两百余重步卒或坐或躺着,人皆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没办法,身披近八十(汉)斤的全身甲胄执刀矛鏖战了大半个时辰,且又是炙热如火的秋七月,再怎么精锐的猛士都会累得脱力。
且这还是刘林将士卒分成了五队轮换着接战的结果。
那些魏军步卒无法归营,乃是被没有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