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这时候也认出来,此人正是他们念叨了半天的舅老爷,要说凑巧,还真是凑巧,他怎么跑到了金陵?
不会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吧!
毕竟郑家老爷,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这幅样子!
可就在这时候,竟然有几个巡逻的士兵过来。
伙计一看,立刻迎上来,并且将一张宝钞递给了士兵。
士兵接在手里,只是看了看,就已经认出来,的确是假的。
“这人用假的宝钞?”
伙计点头,“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
士兵过来,揪住了此人,撕开了他的衣襟,从他的怀里掉出了厚厚的一摞。士兵俯身捡起,只是粗略看了看,就大惊失色。
“这么多假的宝钞,当真是狗胆包天,把他送去府衙,瞧着吧,这颗脑袋保不住了!”
士兵抓起了此人,直接就往衙门走。
这人此刻已经懵了,他此刻拼命挣扎,不停辩解,却也是一点用处没有。
江楠眼瞧着舅舅被抓走了,也是吓得变颜变色,“七叔,没,没认错吧?”
七叔摇头,“姑娘,的确是舅老爷,他怎么拿了这么多宝钞?还被抓了?咱们可不能不管啊!”
江楠略沉吟,就急忙追了过去。
等她们赶到了府衙,事情已经传开了。
作为发行宝钞以来,最大的一次造假案子,首席造币大师陆洲被叫了过来,随着一起来的还有朱英。
他也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不想活了?
等他们一见,都有点泄气。
犯下如此大案的,竟然只是个落魄的中年人,看起来还满身书卷气,像是个识文断字的。
陆洲认真看了看,这才道:“你身上的宝钞足有两千贯,这么大的数额,够砍你十颗脑袋了!你趁早说清楚,这些宝钞是哪来的?”
中年人怔了许久,终于一声长叹,突然抬起巴掌,照着脸上,狠抽了好几下子,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我,我罪有应得,杀了我吧!”
他竟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而此刻外面突然有了吵嚷之声,不多时江楠走了进来。她径直冲到了男人的面前。
“舅舅,你还认得我吗?”
男人再度怔住,他艰难转过目光,看了看江楠,泪水奔涌,竟然止不住了。
“舅舅是个废物,舅舅没用啊!”
江楠只能不停安慰,又对男人道:“舅舅,我,我刚刚参加了学士院的考试,你又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没准,没准我还能帮上你呢!”
江楠说完,男人没怎么样,朱英惊呆了,我的老天,竟然是你?你就是那个让大家伙吵翻天的女粮长?
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似乎平静下来,终于开口了他叫施伯仁,正是江楠的舅舅,施家本是苏州的巨富,家底儿丰厚,又半城雅号至于剩下的半城,那是施伯仁媳妇的。
没错,他的媳妇就是著名的才女,名叫郑允端,才貌双全不说,还家资巨富。
这俩家凑在一起,钱财等量齐观,一个书香门第,一个当世才女,成亲之时,谁不说一声羡慕!
彼时江楠还小,但也是铭刻肺腑,难以忘怀。
什么叫金玉良缘啊!
只不过一切的美好都持续不了太久。
随着红巾军兴起,施家和郑家,都遭到了浩劫先是彭和尚攻击杭州,他们损失不少钱财,接着各地办乡勇,陈野先一次就从施家拿走了三十万两。
也幸亏两家底蕴丰厚,还能支持。
但是当张士诚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