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武力便是身份低位的象征,足够硬的拳头甚至比那些能够叫鬼来推磨的黄金还要管用。
就好比那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人都要屈服。”虽不知是哪位狂人说出的话,却也是真真在理,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对背靠朝廷,有一国之力为后盾的张松而言,再强的力量也是枉然。
可最终让张松低头的并不是对方足以压倒一切的强横力量,而是那一枚小小的令牌。
当看到传武令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今天这一趟终究是要白来了。一等传武令所赋予的武者权利,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的。
传武令好,自然有好的道理,它所赋予武者的权利,是武者地位超然的根本所在。是以,传武令等级越高,武者权利越大。
武者之间的厮杀,属于江湖恩怨。若有传武令在手,朝廷一般都不会介入。
然而江湖恩怨却不等于滥杀无辜,当初两国传武于天下,也是为了发展国力,所以对武者的管控十分严格,习武之人打打杀杀这是在所难免的事,可若有敢对无辜百姓出手者,鉴靖司这一把握在朝廷手中的利刃,便会毫不犹豫地挥下刀锋。唯有紫铜铸就的一等传武令,才可往开一面。
一等传武令有杀人名额,这是辛秘,不是江湖中人,极少有人知晓,张松虽不在江湖,却是衙门里的人,倒也不奇怪知道。
燕行观晃了晃手里的令牌,冷笑道:“有这枚令在,孟淮阳死了也是白死,况且他本就死有余辜。”
若非孟淮阳心生歹意,想要偷袭孟离,也不会被孟离杀死,说到底还是他咎由自取。
已经放弃抓捕孟离归案的张松叹息道:“即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把令牌亮出来?”
越是曲折的故事就越有意思,燕行观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火上添油的事情没少做。正因如此,才坐实了他小魔王的名头。况且,之前他就有借靠水镇锻炼孟离的意思,送上来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为什么不将传武令取出来的原因,燕行观自然不会告诉张松,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倒是孟离,有些迫不及待道:“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可以把老孟叔放出来了吧?”
“孟江西?”张松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这番举动竟是为了保护孟江西,再看孟离时,眼中的敌意便削去了大半。重情重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况且孟淮阳的死也的确怨不得他。
“现在时间太晚了,等天一亮,我就把孟江西放出去。你放心,他没吃苦。”
听到明天才能将老孟叔放出去,孟离本来还有些不太满意,但在知道后者并未受苦之后,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
“那好,等天一亮,立刻放人!”
燕行观提醒道:“记住,我们师徒的事,谁都不要告诉,包括孟江西。”
一个晚上的时间并不算太多,天色由暗转亮,等到太阳升起,天色亮透的时候,靠水府衙的大牢里,那个在河里摸爬滚打一辈子,身上总是带着一点鱼腥的中年人,必然会被人安然无恙地送出来。
只是在此之前,靠水府衙还要迎来三位客人。
靠水镇靠水为生,镇子里建有鱼市,每日还不等天亮,鱼市上便已人满为患,这些主顾里,除了本镇的居民,还有不少一大早就从外面赶来的商队。
这些走南闯北低买高卖的商队,可算得上是靠水镇的衣食父母,他们一年上缴的税金,几乎占据靠水镇一半的税收,是以靠水镇也像父母一样供着他们,每日不等天亮,城门便已打开,可算是开门最早的城镇之一。
今日城门开启之际,在众多商队中还夹杂着一辆简陋的厢式马车。马车上一共乘着三个人,除了一名年轻的御马车夫,剩下的两名都是已经满头白发的花甲老人。若是孟离在这里,便会发现两位老人中的一位,竟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