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离开孟家村不知所踪的老村长。
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容挂在脸上的老村长,此时却已沉起脸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老者,与老村长是多年好友,见他脸色难看,宽慰道:“放心吧,梁守明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你那侄辈如果不是凶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但愿如此吧!”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有祸事发生的老村长,在听到对方的宽慰后长舒了一口气,几近铁青的脸色也跟着好转了一些。
孟淮阳的死就像一道惊雷,震开了他尘蒙十数年的心扉,那一年当孟淮阳被赶出孟家村时,他就已对这个侄子死了心,也猜到以孟淮阳这个性格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所以当得知孟淮阳遇害后,他心里也只是微微震惊。真正让他担忧的反而是被靠水府衙抓走的孟江西。
一直以来,他都将孟江西视为下一任村长的接班人,近十年默默观察与栽培,让他对孟江西的了解已经到了了若指掌的程度,正是这样,他才确信孟江西绝不可能是杀害孟淮阳的凶手。
再次叹息一声,老村长转过身,向坐在身旁的好友抱了抱拳,感激道:“此次家里遇难,幸得王兄陪伴,孟某感激不尽。”
王姓老者面带微笑道:“孟兄客气了,本来我就要到这靠水镇,一路上有你陪伴,总不至于太无趣。”
老村长道:“是啊!我之前听你说过,好像是为了税银的事?”
这一次,面色沉重的换成了王姓老者。他点了点头,疑惑道:“靠水镇去年渔产丰富,一共收上来两万两白银,按照规矩,这笔银子本来是要经由界水城送往皇宫的,可不知为何,靠水镇负责押送税银的武馆却迟迟未有动作。”
老村长惊呼一声,道:“难不成这笔银子出了问题?”
朝廷各项开销,靠得就是各个地方收缴上来的税银,因而对收缴税银形成了一套极为严苛的流程。各方城镇收缴税银之后,需要将银子回炉重铸,印上朝廷独有的税银标记。之所以会如此麻烦,怕的就是丢失后难以追寻。
近年来,匪盗横生,税银丢失的案子接连发生,以至于一些心存侥幸的押银人,也玩起了监守自盗的手段。
哪怕那些银子相比国库里的金山银山不过九牛一毛,可丢银案一次又一次的接连发生,就好像一只巴掌不断抽在脸上,让朝廷大为震怒。朝廷脸面无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数年前宫中有“斩立决”之言传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发展到祸及满门的程度,一旦动了税银,亲戚家人便一个都逃不掉!
靠水武馆是典型的小武馆,平日里靠接一些寻人送物的小任务过日子,碌碌无为之余,胆子更是越长越小,若非是靠水镇上唯一的武馆,这护送税银的任务说什么都不能落在他的头上。更别说要在税银上面动心思,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
王姓老者摇了摇头,他在来之前,就已对靠水武馆有了详尽的了解,知道以这个小武馆的胆量,绝做不出监守自盗的事情。
马车在向镇中靠近,天色完全亮起时,靠水镇府衙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
一路驾车,几乎从未开口过的马夫,在瞧见府衙大门后,轻轻说了一句“到了”。
两位老者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王姓老者望着不远处禁闭的府衙大门,说道:“用不用我跟你去?我的话梁守明还是听得进去的。”
一项不愿给他人增添麻烦的老村长摇摇头,刚要婉拒,忽听“咯吱”一声响,再看那扇被红漆涂满的府衙大门,已是被人由内而外的缓缓推开。
有人开门,自然要有人出门。大门打开,一共走出两人,这两人对老村长而言都不陌生,一个是靠水镇的捕快头子张松,另一个就是他此行的目标孟江西。
“这……怎么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