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满出来,拼命用水洗。
好不容易搓干净了,那种异样的触感还留在手上,好像捏了一手的新鲜鼻涕,甩都甩不掉。
看着满出来的水,我叹气,想着下次一定、一定要叫黄医生把水槽修了。
再不修好,自己都快疯了。
我正要离开,脚却挪不动了。
水槽里的下水口咕咕地冒出气泡,好像一个人藏在里面憋不住了往外面吐气一样,然后是一缕缕的血水绕着弯洇出来,一直弥散到水面上,血红一片。
我看着一水槽的血,像是陷入了最深的梦魇,动不了,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盯着血水漫过水槽边缘往下流,把地板打湿,那血还不见少,反而越来越浓,凝胶一般,咕涌在地上。
这水槽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啊!
我终于清醒过来,想跑出去,找庄可雄来看看,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看着水槽下那根软管。
其实第一次水槽堵住的时候,我就想把软管拆了,可是总想用省力的办法偷懒,蹲下去的话,耳机线也会掉到地上弄脏,就一直没有去动它。
现在,为什么不拆呢?
我把耳机线收好,蹲下去,直接用手旋开软管,还好连接处不是很紧,我用了几下劲就松开了。
在水压下软管像条蛇一样扭动起来,在我怀里弹开,洒了我一脸血水。
我屏住呼吸,扔开软管,赶忙用水洗了脸。
用袖子擦干眼睛后,可能是憋气太久的缘故,我的头有点晕,挪了一步,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扶,还好及时收了手,不过脚上又踩了一个东西,差点摔倒。
我移开脚,睁眼往下看。
地上有一截断指。
说到这里,田雅思的脸变得煞白,好像眼前又出现了那截断指似的。
林渐跟她说,不用急,可以休息一下再说。
田雅思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再恐怖的事,做了五年的梦,天天见到,也习惯了,不说出来,心里反而觉得不痛快。更何况说出这些,可能还会救醒七号。
林渐问那截断指你是怎么处理的?
田雅思看看林渐,眼神十分复杂,好像在咽一个半生不熟的小笼包,提前咬破了皮,滚烫的汤汁浇进食道一样。
“不是一截断指。”田雅思纠正。
“那是什么?”林渐奇道。
“整整一软管的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