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楮墨一脸疲态,从张潮水所在的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
长廊挨着房屋,黑色锦袍随着主人的步伐在转角拖着,跟随主人来到了李府的大少爷院这也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李楮墨前脚刚进院子,小夏就迎了上来,接过李楮墨手里沉甸甸的绣着元宝图案的布兜,弓着身子恭敬的喊着:
“大少爷回来了!”
李楮墨嗯了一声,他的眼睛黑漆漆的,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示意小夏打开袋子,说道:
“收好!”
银子是张潮水借的,李楮墨把装着钱的银袋交给仆人小夏,眯着眼心里打着小算盘——
管家李兴发克扣他的月银,不是一次两次了。
叫小夏的小仆人手疾眼快,把银袋从空中捞回怀里。
打开后,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夏见着银子,连忙仔细捧好手中的银袋,惊呼:
“这得有三百两白银了吧!”
小夏与李楮墨岁数相差无几,自小侍奉李楮墨。
小夏极少见到如此多的现银,嘴巴张大。
李楮墨眼珠转了一圈,有些遗憾的说:“对,三百,我给张老师借了七百呢!他才给三百!着实小气了点!”
小夏的嘴巴张大,捧着银袋的手有微微颤抖。
“少爷,一个铜板可以换两个烧饼。”
“一两白银大约可以换一百个铜板。”
小夏用力的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接着说:
“三百两白银,就是六千个,不,六!万!个!烧饼。”
“小人的月银不过四五两白银!”
“这三百两白银……”
小夏掰着手指头数烧饼。
李楮墨挥手给了小夏一记头槌,笑骂道:“倒是瞧不出你有这等算术能力,不若跟我二娘一道,去账房逍遥快活!”
“我才不去呢,我走了少爷你碰见下一个刁钻老家伙,饭都不给您吃!”
小夏吃了头槌,疼的直咧嘴,嘴上反驳着李楮墨,双手下意识的要去揉着自己的脑袋,却把手里紧紧抓住的沉甸甸的银袋举上头顶了,样子滑稽的很。
李楮墨往后一掀自己的长袍,就大咧咧的坐在长廊的栏杆上,深深喘了一口气,仿佛跑了很长一段路一样,哪有一点少爷样!
这大宅,本就占地面积极大,偏又建了长廊,小巷,屏风,假山,湖水,纵横交错。
好在这书房离李楮墨自己的小院不是很远,绕来绕去不过一个“回”字形。
李楮墨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另外一种防盗措施——
胆大包天的酸秀才,相中这府上哪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绕过管家李兴发的眼睛;
好不容易翻过高墙大院,爬了进来,看着院里大屋子、小屋子、穿堂屋子,该是如何绝望;
眼睛一闭心一横,随便找个屋子翻窗一跃,结果跳进了如豺似虎的二夫人的房间,那不就悲剧了。
果然老天爷就喜欢看棒打鸳鸯的戏码,着实是有点意思!
李楮墨想着如此,耳边似乎想起了那二夫人的尖叫,和家丁们混乱的脚步声,以及火把,灯笼燃烧的味道。
想到如此,李楮墨一边用宽大的袖子给自己扇风,一边笑了起来。
小夏看着主人的笑意,用手在李楮墨眼前滑啊滑,试图把发呆的李楮墨拉回现实。
“少爷,这白银如何安置?”
小夏问道。
“收起来,你在它在,它没你没!”
李楮墨吓唬小夏,道。
听闻此言,小夏紧忙把银袋收到怀里,生怕丢了一样。
“我看看那黄木如何了——”
李楮墨歇够了,起身往正厅走去,身上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