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地。
几步穿过正堂屏风,往后走去,黄花木架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青釉花瓶和大大小小的赏玩之物。
踩着地毡越过小榻,门槛后面就是李楮墨就寝的床。
只不过此时,这床映入眼帘,却是被一分为二的一副凄惨的模样——
就像被打劫一样,李楮墨的床,上下分离,四根床柱已经被锯断,安静的躺在一侧。
床柱是由漂亮的说不出品种的木头,经过人工细细打磨,由大师亲手雕上栩栩如生的竹子,而后又镶嵌上即为罕见的红宝石。
而今,这床柱正从底部被连根锯下来,连着床顶被掀翻放在一侧,从粗糙而又新旧不一的缺口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专业人士的作业。
叫小夏的小仆人跟在李楮墨后面,看着这被李楮墨糟蹋的像遭抢劫一样的画面,嘴角有些抽搐——大少爷那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夏又想起那一日,久病在床的大少爷,不知为何,也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一把宝剑,少爷抽出宝剑,欣赏的道了句:
“好剑,好剑呐!”
随后小夏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李楮墨挥着宝剑,宝剑闪着寒光,直直的就往那无辜的床柱子上削。
一剑。
两剑?
三剑!
小夏:“?”
大少爷停下了——
大少爷揉了揉胳膊?
大少爷再次举起了宝剑!
一剑又一剑…………
小夏当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时,一脸惊悚的看着努力的李楮墨,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撕心裂肺,颤抖着,尖声呼道:
“大!少!爷!”
等到管家李兴发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尘土飞扬。
李楮墨借用的宝剑已经卷刃,床被一分为二。
小夏看着李楮墨苍白的脸上被汗水打满,身上也因为热,锦袍尽数褪去,只着中衣,衣衫不整。
李楮墨看着眼前的杰作,露出整齐的牙齿,像一个纯洁而羞涩的少年,笑的淳朴——
“来了,发哥!”
李楮墨和蔼可亲的看着管家李兴发,仿佛见到了熟人。
“疯了,不过了!”
小夏心想,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
回到当下。
“小~夏”
一声熟悉的呼唤,把小仆人拉回现实。
小夏看着残局中站立的李楮墨,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脸色发苦的皱在一起,连忙应答。
李楮墨温柔的问——
“没有人过来乱动吧!”
“按您的吩咐,无人踏足您的寝室。”
小夏回答道。
只见李楮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少年仆人的肩膀。
随后李楮墨转身,看着这一地狼藉,嘴上念叨着:
“这样模型就出来了,怎么填充呢~”
李楮墨扶着额头,继续自言自语道:
“记得席梦思是软软的,弹弹的……”
“软……”
“弹……”
“什么布软软的呢?”
一旁的小夏下意识的接话:“都说云舒坊的锦衣最软!”
有了小夏的提醒,李楮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楮墨兴奋的拍了一下手,嗓音有点少年的嘶哑——
“对啊,云舒坊可是成衣铺,布匹肯定是最的!”
李楮墨被点醒,赞赏的看了眼小夏。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说罢。
抬脚李楮墨就往外走,不到一刻钟却又折返回来,李楮墨不太好意思的问道——
“我家铺子怎么走?”
小夏对李楮墨说走就走的行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