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驭德摇着大蒲扇,速度太快,扑啦扑啦直响,斜眼看着庄虎臣道:“少爷,咱这买卖做亏了!那贾继英,根本就是个废物!”
“就是,三成的份子,白送给那些山西醋坛子了!要我说,换三十万两银子,那才是正经”陈铁蛋接腔道。
杨士琦不屑道:“你懂个屁!小孩子插什么嘴!滚到外面玩尿泥去!”
赵驭德道:“杨大人,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说的不错,人家‘三多堂’曹家把价码都开出来了,三成的份子,人家肯出三十万两,三十万呐!”
赵驭德举着三根手指头在杨士琦的脸前面晃。
陈铁蛋一见有人撑腰,忙道:“就是,三十万的雪花银子不要,和那些山西老抠换什么股份?那股份是当吃还是当喝?”
庄虎臣一见杨士琦脸色一沉,忙说道:“你滚蛋,这里是你小孩子说话的地方吗?出去!”
陈铁蛋一脸的不服气,悻悻的走了。
“杏城兄,兄弟家教不严,下人胡言乱语的,你别在意”
杨士琦苦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明白纷卿兄你打的什么主意,开钱庄做买卖,图的不就是个赚钱吗?现在西帮的几大家都在钱庄里入了股份,那联手抵制的事,也就风吹浮云,就算是过去了,你收个几十万的银子多好的事情?”
“杏城兄啊,这个事,怪兄弟提早没和老哥讲明白”庄虎臣抚着杨士琦的肩膀娓娓道来。
一个企业发展最重要的三点:人才、渠道、资金。庄虎臣现在三者只具备其一,人才除了个贾继英以外,那是压根没有,就连自己对金融都是一知半解。渠道就更别提,自己以前和西帮连交道都没打过,人家看在自己头上红顶子的份儿,说话倒也客气,但是在骨子里把自己当做在西帮的锅里搅马勺抢饭吃的。
自己让出一部分的股份,是可以套回银子,但是钱庄的银子如果不能流动,那还是死的。一个贾继英他就是三头六臂,练他一个人,铁打的英雄也攒不出几根钉。如果自己培养人才,那不知道要等到驴年马月。挖墙角猎头这一套,在西帮就更吃不开了,西帮的伙计、跑街都是背着身股的,更别提那些大掌柜、二掌柜了,人家的企业早就是全员股份制了。为什么人家干活那么卖命?各个说白了,都是给自己干的,买卖好了,就是自己好了。而且西帮用人都是同乡,背主另投的名声要是传开了,在家乡绝对是没脸做人了。
庄虎臣和贾继英商量了好几天,想出了这么一个股份置换的主意。只要在西帮的其他的钱庄、票号里有了股份,那就可以利用他们现成的渠道,搞通存通兑。这样渠道建设和人才缺乏的问题就解决了。
赵驭德皱着眉头沉吟半晌道:“少爷的法子,好是好,就是我怕这些奸商靠不住,咱们的铺子里让他们派帐房,他们的铺子,咱们不派,那咱们这里赚多少,人家是清楚着呢!可是人家那里,明明赚钱,硬说亏了,咱有什么法子?我总是觉得,还是实实在在弄点银子回来,才靠谱。咱们这个钱庄才花了多少?就算把少爷你谋差使和报效两宫的银子都算上,也不过是五万挂零,现在让出三成的份子就能收三十万,多划算的买卖啊!”
“赵叔,你想的窄了,就算他们的铺子,咱们一文钱的好处都收不到,那也不吃亏,您想想,咱们钱庄里开出的票子,人家到了外地,就是张废纸,哪个愿意和咱做生意?现在呢,咱们开的银票,整个大清国,有西帮的钱庄、票号的地方,就当现银子使唤!再说了,西帮的规矩,你还是不懂,西帮的买卖都是凑份子起家的,每年每股赚多少银子那都是要向股东交帐的,要是敢瞒着,立刻股东就闹翻天,立马三刻就把这钱庄子抽干了!放心吧,这个是人家几百年的规矩,不会乱来的!”
杨士琦上下仔细打量着庄虎臣,用手指着他哈哈一笑道:“纷卿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