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襄赞军需”,怎么可能不心痛?
但人家要求了这个数,你给还是不给?
“多吗?”司马晏听了儿子报出的数目,问道。
司马衍沉默了会,道:“不多。”
“那就去寻你母妃,将钱财给了吧。”司马晏闭上眼睛,说道。
“好。”司马衍行了一礼,先去向母亲荀氏汇报,然后带着五辆大车出府,停在东阳门内御街上,与军士交割财货。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不息。
作为洛阳最豪富的东阳门内御道,达官贵人云集,军士们壮着胆子,挨家挨户要钱,然后把征来的钱财送往金墉城,堆得满满当当。
重赏之下,自有勇夫。没有钱怎么能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呢?
时局若此,为了保住洛阳,为了获得胜利,官员公卿们自然要出血,尤其是司马氏诸王。
邵勋回到了久违的金谷园。
因长久没人打理,园内杂草丛生,几可牧马。
海棠花已谢,一片雨打风吹后的残红。
“荒凉之景态,仿佛河南诸县。”邵勋走在没过膝盖的荒草中,感慨道。
“全忠你真是越来越不掩饰了。”王衍跟在他后面,抱怨道。
“我的表字不是全忠。”邵勋无奈道:“再者,我掩饰什么?”
“全忠何出此言?”王衍不满道:“你能有今日,全赖洛阳公卿、颍川士族支持,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邵勋笑道:“些许钱财,长沙王取得,东海王取得,我就取不得?是何道理?”
“我家被牵走五匹马。”王衍说道。
“哈哈。”邵勋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太尉,你我何分彼此?将来讨灭匈奴,金谷园送伱,如何?”
王衍摇头失笑。
他不是真的心疼那些钱财,只是借机提醒邵勋注意点罢了。
你刚给武夫请官,侵夺士人利益,这会又盘剥洛阳公卿,行事有点太激烈了。
当然,他也没太过担心,只是稍稍提醒。
邵勋行事是有分寸的,而且十分谨慎。
放两年前,他绝对不会劫夺洛阳公卿的财货,但现在就敢了。
王衍想了想,似乎也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在司马越死后,邵勋已是洛阳周围最大的军头,还是唯一的军头,太多人想与他攀上关系了。
与庾文君成亲后,更是河南士族在政治上的代表,诸般荣耀加于一身,自然可以予取予求。
“我要金谷园何用。”王衍悻悻回了句:“你心中有数就好。”
“答应给你,自然会给。”邵勋说道:“河阳三城筑起后,洛阳局势日渐安稳,金谷园可稍稍拾掇一下了。异日驱杀王弥,金谷园甚至可募人耕种,恢复昔日盛况,真不要?”
王衍有些心动。
他不太爱钱,但金谷园的价值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附着在上面的东西太多了,很对他胃口。
“太尉不要,我就送给——"邵勋沉吟了一下。
王衍疑惑地看向他,神色不变。
“就送给惠风好了。"邵勋说道。
王衍出奇地没有反对。
“要不送给景风?"邵勋又道。
“胡闹!"王衍终于绷不住了。
邵勋笑笑,揭过这个话题,说道:“匈奴在关中攻势凌厉,朝廷就不想想办法?”
“今日不同往日,朝廷派个人过去,人家未必会认。"王衍说道。
这就是中央权威沦丧的结果,地方诸侯不认你了。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弘农在匈奴手里,令关中联系洛阳,需得转道南阳再北上,颇为不便。
地理上的阻隔会产生心理上的隔膜,让关中各路军头们下意识自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