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书心领神会,直起腰身,颜色从容问道,“我在府上听闻状元今日身体抱恙,你我同在翰林院执事,故前来探望,不知状元可否稍安?”
衡心远也毕恭毕敬的答道,“多谢洛大人体恤照顾,我已无大碍。”
并转身对身后的小厮说,“兴旺,我与大人有话要谈,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厨房帮来福给夫人煎药吧。”
兴旺点了点头,关门走了出去。
此时洛知书才卸下官架子,面色急切的询问道,“怎么回事啊?我今日有公事在身,没有去参加宴会,回来便听说冰玉得罪了太子妃,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你也跟着一起跪了,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衡心远赶紧笑道,“无事,洛叔且放心,不过是太子气我不与他同流合污,故生出此事来刁难我们。”
一听这话,洛知书神色愈发凝重了,镇远将军府可就剩了衡心远这一根独苗了,要是他再被人盯上,出个意外,那自己可真是无颜去面见九泉之下的故友了。
“且不要多说,带我去探望一下冰玉吧,刚好我也带来了宫内秘制的金疮药膏,对活血化瘀有奇效的。”洛知书说道。
“洛叔请随我来。”
二人一同来至内室,彼时万冰玉正躺在床上谋划着如何报这一箭之仇,抬眼一看,洛知书竟来了,忙硬撑着坐了起来,“洛叔……您怎么了?”
“快躺下快躺下,受伤之人不可轻易活动!”洛知书赶紧将她重新安置回床上,又从宽口袖中摸出了一只青花瓷瓶,放在她枕边,“这是皇上亲赐的金疮药膏,说是沙场将士受了伤都用它治疗,效果奇佳,今日给你带来了,每日外敷三次,不出七日,也就好了。”
万冰玉看着这描金纹饰的青花瓷瓶,心下一片感激,点点头说,“多谢洛叔了……”
“谢什么谢,你是心远的结发妻子,我既视他为亲生儿子,那你也是我半个女儿了,况且我已知今日之事,本与你无关,你也是为了心远才遭受此番劫难。”
被他这么一说,万冰玉更不好意思了,“心远是我夫君,夫君本为一体,我自然不会让人恶意中伤他……”
洛知书欣慰的看了看一旁的衡心远,不住的感叹道,“不错不错,看来心远是觅得了一位贤惠又机敏的良妻啊……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定会安息了……”
一提起故去的双亲,衡心远的表情登时暗淡了许多,那是他的逆鳞,无论何时提起,都会心痛难耐。
“我今日前来,是有话想警告于你。”
“洛叔请讲。”
“这几番你与冰玉在宫内大展身手,定会引来太子等人的注目,目前诸子相争,情势尚不明朗,但太子仍是储君,位高权重,不可轻视,你们万万不可在他眼皮子底下与他针锋相对,必须韬光养晦,以图来日。”洛叔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这话正中了衡心远的心坎处,从宫里回来的一路上,他便已经在思考此事了。
“洛叔此言极是,今日之事已经足可以证明,太子已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目下……我身旁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单枪匹马……有些事实在心力不足……”
洛知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着,双目深邃,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相当日镇远将军府是何等的巍峨庄严,你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屡立战功,从无败绩,令列国闻风丧胆,年逾四十便被陛下亲封了镇远将军,而你的母亲,更是当年名扬海外的第一才女,曾以一副富贵牡丹刺绣名动天下,引来各国君王掷以千金求u……”
这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从小便生活在刀剑之中,父亲每常征战回家,都会带自己去练武场,赛马试剑,为的就是将他历练成为一个能为朝廷血战疆场的大将。
然而这一切,如今已成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