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衡心远起床吃过早饭,就到了堂上,吩咐下去,让各大盐行来府衙取盐,他要开仓放盐,救济百姓。
然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见一个盐商前来,不觉有些纳闷,便让人出去打听,半晌,徐良回来禀告,“衡大人,小的出去打听过了,今日不知为何,这几家盐商家都是大门紧闭,连盐铺都关了门。”
“哦?”衡心远垂眉思忖着,片刻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看来这位侯爷不仅勾连官府,连当地的富商都成了他的附庸,本事还真是大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听说,这凉州有四家盐行,郑吴周李,周士原和李麟,与薛瑞金交情深厚,吴方财力最低,没什么地位,倒是剩下的这位郑渊大人,一直名声不错……”
徐良张大嘴巴,连连赞叹,“衡大人,小的真是佩服你啊,看来您在来之前,就已经把我们凉州城的情况摸透了,确实,这位郑商确实人不错,之前凉州还吃官盐的时候,他是最大的盐行老板。”
“但是后来盐行渐渐被薛侯爷拉拢,其他三家都多多少少的倒戈了,只有他还坚持自己售盐……但没过多久,囤的官盐就卖完了,他就自己出资去别的地方买,再运回来低价卖给百姓。哎,是个好人,但是这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他有家财万贯,现在也散的差不多了,可惜了!”
衡心远微微一笑,“走。”
“衡大人想上哪去?”
“我们去拜访这位郑渊。”衡心远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可是大人,听说这郑渊最近一年患上了重疾,已经卧床不起了,就算让他出山,又有什么用呢?”
衡心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就去后院告诉夫人,让她带上她的灵丹妙药,和我一起去,没准还能医好一个病人呢!”
徐良一脸茫然,但还是飞身进了后院,将话报给了万冰玉。
此时万冰玉正在屋里捯饬着她的瓶瓶罐罐,见徐良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还以为衡心远出了什么事呢,听完他的话,会心一笑,将桌上的一个红色药瓶揣在袖中,就随他一起去了院外,衡心远正在马车上等着他。
“怎么,现在想起我了?”对于衡心远这些日子忙于政务而忽略自己的行径,万冰玉表示十分生气。
衡心远赶紧哄着她,“那我现在来给夫人道歉行吗?这些日子确实忙的晕头转向,没时间照顾你,等我忙完了售盐的事,一定找时间陪你好好逛一逛。”
其实万冰玉也不过是嘴上说着生气,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衡心远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是连轴转的在工作,晚上也要到深夜,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大圈,嘴上的火泡也是起了一个又一个。
“好了,咱们现在要去哪?”
“去救人啊,救治一位重要的人物!”衡心远故意卖着关子,“所以需要夫人帮忙啊。”
正说着,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前,二人下了车,站在街道上张望着,红色的大门庄严气派,但却是紧紧的关闭着,门前的落叶也是厚厚一层,无人打扫。
徐良上前扣了扣门,无人响应。
又使了几分力,才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驼着背,下巴上一把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看着他们,“你们找谁啊?”
衡心远微笑有礼的上前回道,“老伯,我们是来拜访郑老板的,请问他在家吗?”
老伯听完这话,眼神中有些警惕,抬眼望着他,“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啊?你们是什么人啊?”
“这位是凉州知府衡大人,快让你们老板出来接驾!”徐良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
老伯立马惊恐起来,“知府?知府大人?您您您……您到这里来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