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金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高永洁在无奈和妥协的情绪裹挟之下,学会了沉默以对,不再劝说,不再打电话给领导和与潘志钢不错的人,请他们来做工作。看着哭闹的付小金,高永洁甚至觉得她不配让那些有素质有修养的人来劝说。面对她的撒泼哭闹,潘志钢是不是也生出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只要她哭闹,潘志钢就会妥协。在一次次妥协的过程中,心里渐渐产生了厌烦情绪,直至绝望。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她对丈夫强势的说一不二的态度,会不会也早已经把丈夫推远?听着付小金哭诉,她的大脑越飘越远,刚结婚的时候,丈夫是满怀热情做饭洗衣服的,是她老挑刺,对丈夫做的事情总是不满意,好像是在一次次吵架中,丈夫慢慢地什么也不做了。是不是她太苛刻了呢?她过分吗?她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付小金哭闹了很长时间,高永洁一句劝说的话也没有,她只好自己停下来,抬头一看,高永洁正在看着对面的墙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嘴唇。她大叫一声:“高永洁,我在和你说话。”
高永洁吓得肩膀抖动了一下,她夸张得拍了拍自己,坐直了身体,目光盯着付小金,心里决定不再惯着她,她五十多岁了,每天辛辛苦苦工作,还要面对付小金的无理取闹,凭什么啊,开始打官腔:“小金啊,你是职工,我是领导,你不尊重我没关系,但是你这么天天闹,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班是你自己要求上的,答应是金总老人家答应的,跟我没一分钱关系,你说是吧。你这么无理取闹,我是可以给你处分的。”
付小金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老公说走就走,儿子也出国了,腿还被哥哥打断了,她这么可怜,单位和领导不应该同情她关心她吗?她感到更委屈了,眼泪又流下来:“以前单位和同事都对我那么好,经常有人请我吃饭,现在见了我打招呼都没有以前热情,我就是觉得委屈。我什么也没做,我找谁说理去啊。”
高永洁被气得直咳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翻滚的脾气平静下来,摇了摇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语气里的轻蔑:“小金,我真的不想说难听的话,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我觉得作为领导我有必要说明白,以前单位和同事都对你那么好,我承认,包括我,对你真的很好,很照顾你,但是你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因为你付小金,看的全是潘志钢的面子。你是领导夫人,谁敢给你脸色看啊,你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的工作别人帮你干,你以为这都是看你的面子?那都是潘志钢的面子和里子。现在你和潘志钢离婚了,潘志钢的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你对别人又不好,大家凭什么对你热情啊。不说别人,就说金总夫人,你和人家有什么交情?你对人家有什么帮助?”
发泄了一大通后,高永洁忽然想到一个转移付小金注意力的办法,虽然有点儿缺德,但没准儿会解决付小金动不动到单位哭闹这个大难题。看着付小金的双腿,她心里也有几分伤感,语气平和下来:“小金,我们理解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要明白是谁让你成为这样的。你心情不好,你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想闹,你应该去找你哥哥去闹,去找你母亲闹,是他们把你的腿打断的,不是我,也不是公司。相反,在你住院以后,我和公司是第一时间保护你的人。我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但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看着付小金傻呆呆的样子,高永洁接着放狠话:“你再来单位闹,只会让大家更讨厌你,你以后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全世界只有一个潘总惯着你,让着你,不会有第二个人,包括你的父母。但是这个人被你和你全家亲手毁掉了,以后不会再有,所以你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学习如何做人。”
付小金推着轮椅走后,高永洁看着行走自如的轮椅,比她见过的轮椅都高级。她知道付小金手里有几百万元,付小金母亲和哥嫂应该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