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是马桂英,乐得跑出去迎接。
两人在门前大喊大叫一阵喧哗,引得众人皆站了起来。此时此处重逢,格外欣喜。
“你咋来了?不是不让走亲戚吗?”
“我俩翻山来看你!小时候记着能从莺歌谷翻到你们垣上,那条路还在!印子没了路还在!”桂英两口子浑身黄土,风尘仆仆。
“星儿,送你的野菜!我俩刚刚在山里挖的!”晒黑的何致远提着一篓白蒿芽子嘿嘿笑。
“来来来吃饭吃饭!英儿你哥的事儿完了没?”晓星将人引进门。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诶学成呢?我俩给他带了礼物!”何致远环视一周不见人,然后举着一个用干狗尾巴草编织的造型微微模糊的手枪问晓星。
“他去我大哥那边吃午饭了。进来进来,我们正吃火锅呢!”
“哎呀你这房子收拾得可以啊!一点不像村里的审美!哎呀你还买了摩托车!”桂英里外打量,被晓星如今的生活惊得连连大喊。
“我还买了个小三轮,年后买了犁地机!过两天去镇上……”
“诶这是……那天那个……”桂英指着康鸿钧不怀好意地笑。
众人相互认识,坐下来一起吃火锅。好友许久不见,腹内满是话题。在康鸿钧的询问下,桂英细细讲述大哥从车祸瘫痪到初六入土的经过;见老村长家闺女谈吐不凡,康鸿钧问了好多关于大深圳的大话题,桂英致远无不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包晓星在自己人面前也不回避,将学成近来的变化、回乡后的辛苦、种地的憧憬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到辛酸处俯首抹泪,说到激昂时手舞足蹈,与在深圳市场里的那个压抑的包晓星天壤之别;包维筹听着几个大人物口吐莲花般的讲述,频频提问中三观屡屡被升级,年轻人有种原地顿悟的快感,对小孩教育、终身学习、经营网店、规模种植有了崭新、大胆而坚定的看法;何致远今日说得多喝得更多,生在城市的他近来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参与农村白事、第一次给人抬棺、第一次为人打墓、第一次采野菜打野兔、第一次翻山越岭见朋友……莫名欣喜的男人今天也第一次在别人家喝得酩酊大醉,幸好晚上康鸿钧将他夫妻俩送回了马家屯。
正月十五下午一点十四分,包晓棠突然收到一个五百二十一块钱的红包,是汤正发来的。晓棠意外,赶紧删掉对话框然后重新打开。
“为什么给我发红包?奇怪!”后缀一串表情图。
“不是发给你的,是发给缺耳的!你帮忙代收一下。”汤正也缀了表情符。
“我代表缺耳拒收。”
“你怎么知道缺耳会拒收?”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缺耳会拒收?”
随即两人发了好一段的搞笑图片。
“缺耳太可怜了,不给点红包安慰安慰,一只猫多孤单多可怜!”汤正发送。
“它有铲屎官足够了!”
“但是缺耳想要豪华别墅、柔软猫窝、贵族猫砂,你会买吗?我的红包包正是资助缺耳享受贵族生活的!”
“它是底层喵星人,不配!”晓棠发完这条又发了个搞怪的图片。
两人在微信上黏腻暧昧聊个不够,汤正没多久又打来视频电话。这两位资深的单身青年聊了七八天,此时热度正好,汤正因此想法设法地朝晓棠表白,晓棠对汤正没有感觉只好婉拒。汤正明知对方在拒绝,依然厚着脸皮一次次打电话,将晓棠的礼貌、友好、幽默假想成对方以退为进的招术。按说晓棠不应该再接汤正的电话、不应该再和他长聊,奈何yq之下着实孤单,她最亲近的人全不在身边,每次想和姐姐长聊还得揣摩很久,况且关于养猫汤正的确知晓一二。一个努力进攻,一个努力退守,好像游戏一般,两人在这场博弈中玩得格外有兴致。
闲来无事,晓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