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棠你来了!”钟理手捧刷子嗓门洪亮。
“真转让?这么快呀!东西全没啦!”晓棠眉目错愕。
“是。刚刚有一人过来看铺子,他要做茶叶店,嫌这儿太大了,装修成本太高,没谈成。”钟理拉来一板凳放在晓棠身边。
两人沉默一会,晓棠开口“梅梅让我来的,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转让,娃儿舍不得这里,哎……”
“她的东西还有学成跟……他们的东西我到时候全搬到家里去(指富春小区)。”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晓棠叱问。
钟理冷笑一声良久不言,晓棠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几分钟后,晓棠起身要走,多少不舍,谁能知下次来这里的老板是谁。晓棠摸了摸墙壁上残留的画纸,转头嘲讽道“我在铺子里过的年……比在老家过的年还多,姐夫你可真够心狠的,说转让立马转让。我姐去年九月要转让,那时价格多好,比现在能多出十万来,结果你把她打了一顿,打回老家去了!现在自己又转让,十二万!够你花多久哇?”
钟理叹了口气,直视晓棠道“我知你对我有意见,没关系。”
“哼!是没关系!有关系的通通被你打跑了吧!按理论不上我说话,你比我年长好多,刚来深圳时你也算照顾过我,我一直尊你敬你,但这些年,你对我姐真的说不过去,恩德败得光光净净。你跟她从谈恋爱到现在也二十年了,你后十年怎么对她大家清楚,这些年铺子里的老熟人一提起她谁不是既可怜又笑话?现在我姐好不容易回去了,姐夫你大方点痛快点,赶紧把婚离了,各过各的,谁别连累谁!让我姐跟学成在老家好好生活,叫学成也安心长大。你再不干脆点,我怕学成这辈子要长成个大哑巴啦!”晓棠下巴高抬眼皮半合。
钟理听了这番话,心里不是滋味。七八分钟后,他指着里面厨房台子上老陶送的特产说“这儿有我朋友送的牛肉丸和鱿鱼干,棠棠你带回去吃吧!”钟理说着去厨房收拾。
晓棠听闻不可思议,一张脸扭曲至极,待钟理提着大袋子出来时她气呼呼地喊“姐夫你正常点行不行!家破人亡了你扯什么牛肉丸!我叔的骨灰盒摆在这儿舒服吗好看吗?有空不赶紧把骨灰送回去还送什么牛肉丸!”晓棠吼完甩袖离开,晚上跟桂英姐打电话时依然莫名其妙愤怒不已。
钟理独自坐在客厅中间的小板凳上,望着角落里的骨灰盒,愣愣地看了大半个钟头才站起来继续打扫犄角旮旯的卫生。
三月七号这天周六,也是女生节,午后安闲仔仔专门朝顾舒语打去电话。
“哎明天(三八节)好忙呀,要朝我们家的妇女挨个打电话、送祝福、发红包!”
“有谁呀?”
“我妈妈、我奶奶呃……还有我妹妹!”
“咯咯咯……”顾舒语被逗得捂嘴笑。
“这段时间我早混成顶梁柱了,我们家买菜买肉每天是我负责,买口z买消毒液也是我找我哥们办,我妹妹睡觉还是我哄呢!我爷爷累了不洗碗只能我去洗!我的天呢!我这么年轻已经开始当爹当妈了,你说容易嘛我……”少年在姑娘面前卖惨以博取同情。
顾舒语虽未全信,但也对何一鸣生出不少佩服来,反观自己家冷气沉沉“我奶奶过年那几天差点病危,我爸天天阴着脸,我跟我妈连话也不敢说!整天提心吊胆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句先问奶奶怎么样了……”
何一鸣听了大半天舒语家的惆怅事儿,为让她宽心岔开话题道“你叔叔那边呢?肯定也很着急吧!”
“我小叔回不来了,国之外好像封锁了。以前只禁止华人流动,现在全部禁止!我爸告诉我小叔说国内快控制住了,让他赶紧回国,但小叔公司不放人,就算申请回国工作也只能在北京,所以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