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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义直到酉时末才醒来。
恍恍惚惚的,仿佛做了场噩梦。
一转头,看到丢在一旁的裤子,再瞧瞧自己凉飕飕的下半身……李子义一个激灵坐起来,紧接着臀部又是一阵灼痛……
不是梦!
罗星河听到隔壁动静,靠到墙边,手背后在墙上敲了几下。
李子义循声三两下爬过去,声音压得极低,“罗捕头?是你吗,罗捕头?”
隔壁再次传来两下轻敲,作为回应。
“罗捕头!”李子义侧身紧贴着墙壁,“你可知,龙王爷给我传消息了!”
说出这话,李子义的声音还在颤抖。
不知昏迷了多久,好似就是一眨眼的事,那些潮虫组成的字迹清晰在目。
那个狱卒往他嘴里塞的药让他“睡得踏实”,若让他在踏踏实实的睡梦中死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龙王爷已经显灵提醒他,他岂能坐以待毙,不知好歹?
听说那凶肆鬼娘子与龙王之间的牵连不一般,她就是受龙王之意寻到姚冬家……
“罗捕头,我把秘密告诉你,你能否保我性命?”李子义小声哀求。
罗星河又敲了下墙。
“罗捕头,你可知甃墓之人?我就是被选中的甃墓之人。那是一座金灿灿的墓,你一定想象不到,整个墓壁都贴满了闪闪发光的金片,还有碧玉做的山,白银铺的河,各色玛瑙花翡翠叶……里面的一切都是宝贝!”
李子义越说越激动,“在墓壁角落,还散堆着好多金银珠宝!我日后将会用那些金银珠宝继续打造金墓,也就是成为金墓的建造者之一。罗捕头,你可知这是谁的墓?”
罗星河再次以敲墙回应了一声。
“我没有见到金墓的主人,我只看到为它主人准备的金牌位,上面刻着‘程展平’三字。程展平,可是上任汀州知州!”
罗星河心下也是一个咯噔。
昨日姜落落来给送饭时,还提到下落不明的程知州!
于是,罗星河又连着轻敲了三下墙面。
“把我带到金墓的人说,只要我照他们的话做,这墓里的宝贝,我只靠双手一次能取走多少就得多少。哈哈哈,那我还不塞它满满一怀?既然他们保我不死,又给我那么多宝贝,我吃些苦头算什么?只是取几十斤的金子,便是一生的荣华富贵!是我做梦都得不到的!何况背后站着的是程知州,我怕什么?”
李子义在这边说着。
他不知道,其实那个给他灌药的狱卒已经轻步来到罗星河牢外,见罗星河背靠牢墙角落哼着小曲儿,驻足片刻,又向隔壁牢房走去。
耳力灵敏的罗星河提前听到脚步声,已经换了位置,而李子义却未及时察觉,还靠在原位低声言语,直到发现牢栏外的身影才赶忙闭口。
不过在狱卒看来,李子义与罗星河所处位置不合。又想即便他们隔墙传话……那么厚的一堵墙挡着,不大声喧哗又怎能听得到?难道只靠拍打墙面就能准确传递消息?
狱卒打开牢门,走进去,“李子义,你醒了。可是已经想通?”
李子义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可不想再招惹这个狱卒,又被灌一口药。
狱卒见李子义不吱声,当他情绪稳定下来,放下心,“一会儿给你送来饭,填饱肚子继续睡,轻松睡到天亮,咱们都落个轻松。”
李子义腹中怒火腾腾燃烧,却未发作。
见李子义懂得了隐忍,没有出声反对,狱卒不再多言,离开了牢房。
“罗捕头!罗捕头!”
狱卒刚走,李子义又赶紧轻拍墙壁,低声急唤。
罗星河确定狱卒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