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罗星河将手中的酒盏拍在桌上,“这叫计策,从落落去语口渡放灯开始,就是连环计。你不也说原本是为争夺那玉如意的平常纠纷罢了,闫虎杀人那是他自作主张横插一手,跟我们可没关系。只是现在从大局……大局你不懂吗?我们从大局上去想,暂时不对闫虎动手。但这个杀人凶犯迟早逃不掉!”
杜言秋拿一双清凉的目光从罗星河漂到姜落落的脸上,“你们当我在断案?”
“不然呢?”罗星河很没好气,“杜大人的口气听着可是不小。”
说着,罗星河手头一甩,桌上的跨刀飞向屋门。
“舅舅!”
姜落落赶忙起身查看,刚好瞟见门外有个身影闪进旁边屋子,好似是花娘。
姜落落拔下插在门板上的刀,关好门,回到桌前,把刀还给罗星河。
杜言秋夹了口菜吃了,“此事极险!我是担心落落。”
姜落落笑笑,“赌坊与镖局矛盾颇深,眼下只要有好处可得,杨雄会听我的。”
“杨雄贪心,镖局的人那边又被整了个措手不及。若无闫虎横插一手,这番挑拨看似成功。”
“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罗星河从杜言秋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安。
杜言秋喝了口茶,“闫虎行凶的目的是为加重坐实你们对镖局的算计,以此来看,针对镖局似乎是赌坊众人的共识。”
“没错,赌坊这帮人的意图看得很明白!”
“没有遮掩,或者低劣的遮掩,那便是有恃无恐。”
罗星河与姜落落一起品味杜言秋的这句话。
杜言秋又问,“除语口渡算计镖局,还有什么打算?”
“断指丁宏被俘后,会承认受镖局指使。”姜落落道。
就在这两日,丁宏将落入胡知州派去的州府衙差手中。
“既然闫虎知道杨雄与方凛等人交手另有内情,还能不知杨雄准备充分?他旁观其变即可,为何一定要补这两刀,将自己拖下水?”
“你这么一说,听得是有点不明白。”罗星河双臂环胸抵靠在椅背上,皱眉思索,“他还用花娘作证,确实是低劣的遮掩。只三言两句,花娘就把他卖了。那若是镖局的人来找她,她的嘴肯定也守不住。”
“只要镖局拿到闫虎行凶的证据,便可说那两个外来镖师是与闫虎私下勾结惨遭反杀,他们的行为举止岂不是便可与镖局脱离关系?这么说下去——闫虎行凶不是加重坐实镖局的问题,而是为镖局脱困?他在衙门的那副德行只是想混淆众人对他的看法?”
但罗星河又很快转念一想,“闫虎帮镖局?他不是被镖局针对么?怎么会帮镖局?难道他明着脱离镖局,实则是镖局安插在赌坊的内线?若真如此,他要是清楚整件事,岂不是也知落落与杨雄合谋设计?等镖局的人缓过气,还能不对付落落?”
罗星河说着,脑门子不觉发凉。
姜落落难得见自家舅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笑道,“闫虎的目的如何且都是我们的猜测。有点可确定,他与镖局的人还并无通气。否则早就掉转刀锋,直指杨雄与我,而不是镖局的人在衙门干吞闷气。”
“若说是除赌坊、镖局以外的第三方在从中作梗,便好解释了。”
默默吃了一会儿饭菜的杜言秋又开了口。
“第三方?!”罗星河的头瞬间要炸。
“也不难想到吧。”杜言秋道,“胡应和有问题,而杨雄、方凛、闫虎等人都找胡应和评理,胡应和又没有表现出他偏向谁,那他究竟所处何位?”
姜落落顿时想到,“李子义为其甃墓的程展平,胡知州做书童时曾经的主人,不知所踪的程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