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丢人了。”田蔻蔻看看那一对牛黄丸子,叹了口气。
“丢人?”小贵惊讶地问道。
“堂堂一个山鬼女巫,对男人先是起心动念,然后又撒泼耍赖,最后还痛下狠手,把人害成这个样子。你就一直狠心到底也就罢了,人家结婚的时候,又跑来想要苦苦哀求,就求一见,天底下还有第二个错乱的脑子吗?”田蔻蔻说。
“还是会觉得不甘吧。”小贵点点头。
“寻常的素人女子,多有这样想的,因为在凡人的世界里,是否完璧会影响彩礼的价格,甚至耽误婚事,但是女巫不是,巫师世界不在乎这件事,也没有儒家的道德,女巫如果自己不想的话,也根本不会有孕。李连翘享受着女巫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好处,却用儒家的礼教去折磨每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田蔻蔻说。
小贵看看田蔻蔻,这姑娘年纪不大,看事倒是准的。
“天下这样的女子也不罕见,她们的身体不能自主,总觉得和男人交往,就吃了亏,恨不得把和对方睡的每一夜都做了价,算成自己亏掉的钱,她们否认和男子在一起自己是快乐的,她们觉得只是对方占了便宜。”
“其实表哥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怕的不是威逼利诱,而是死皮赖脸。这个女人是生拉硬拽,活活把线给拽断了,温柔点对他,估计早就彻底投降了。”田蔻蔻说。
“还真是。”小贵笑了笑。
“我建议别理她,一会儿就走了,”田蔻蔻说,“你去见她,她又要给自己加戏。”
“我怕她有什么别的阴谋。”小贵说。
“她难道还敢打进来?里面巫师就有三个,还有龙虎山的道爷,殿前司的侍卫。”
“话虽如此,倘若一会儿酒席散了,有人出去遭了她的毒手,这账又要算在我们头上。”小贵说。
“不会的,大街上有大官被人杀了,一定是开封府尹赵光义的责任。”田蔻蔻说。
“但徐相公就要负道义上的责任了。”小贵说。
她发现自己已经改了称呼,用了那个更加疏远的称呼,像一个不相干的人那样叫他,是因为他娶了亲、有了“儿子”吗?显然不是。
“好,姑娘如果要去,我让一尊兄弟陪你一起,别吃亏。”徐太实就要进去叫人。
“不用,我在呢。”田蔻蔻说。
徐太实有点拿不准,李连翘怕霍一尊,这点是可以确认的,田蔻蔻和李连翘没有交过手,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实力谁更厉害。
“好,那就蔻蔻陪我去吧。”小贵说。
“姑娘的兵器,在大门外杂货铺里,李守节在那里保存着大家的兵器。”徐太实说。
“好,我记得。”小贵答应着。
皇上在屋里,除了殿前侍卫谁也不能带兵器。
小贵拿了双剑、藏了手弩,和田蔻蔻一起出来。
刚才小贵正发愁“上哪里去找李连翘”,却发现李连翘简直太好找了。
她在街头大声嚎啕着
“徐矜,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然后是一轮刺耳的、拖长音儿的尖叫。
只要顺着声音去找,就没问题了。
她们走到街口,就看见了穿着白衣的长公主,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妆,满眼都是泪痕。
田蔻蔻不得不承认,李连翘的素颜也很能打——她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女子,虽然女巫们都会比同龄的女性显得年轻,但李连翘即使和同龄的女巫想相比,也要年轻一大截。
这也是为什么徐咏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更被这个世界疼爱吧,也许是山鬼娘娘为了弥补她们早年间所经历的一切。
小贵紧走几步,来到李连翘面前。
“阿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