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城里的所有人忙着保卫皇帝柴荣的时候,从洛阳往京兆府(长安)去的官道上,走来了一家三口。
太惨了,这一家全都是要饭的。
男的中等偏矮的个子,一张方圆大脸,嘴上两撇小胡子,看着倒是有一身力气;
女的倒是难掩丽色,长得白白净净的像是读过书的样子,脸上一点灰尘,显得风尘仆仆。
俩人带的孩子是个小姑娘,七八岁年纪,长了个红通通的苹果脸。
你猛地看过去,就是一个反应
这应该是个有钱人家,跑来体验穷人生活,教育孩子要好好读书,不然就得要饭了。
“师父,”小姑娘问男人,“咱们为什么非要装成要饭的啊?”
“什么师父,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是在逃亡啊,要叫爹。”
“好的爹。师娘,为什么咱们非要装成要饭的啊?”
这位师娘一脸无语,“还是问你爹吧,小朵。”
这“一家三口”,正是从龙虎山逃出来的张欢、张夫人唐琳和徐小朵。
根据张道爷的“伟大计划”,三个人一下山,就要饭为生了。
事情还得从周卓成派人烧龙虎山那天说起。
那天南唐大军一来,后山的张欢和唐琳就得到了消息。
唐道长虽然是个坤道,却是女子中的男子,武功高强、胆子也大,她拿了双剑,就要去天师府出头。
“快走啦,打他们龟儿子哦!”唐琳一脸兴奋。
“出家人不要讲粗口啦!”张欢闷闷不乐地说。
“赶紧去杀一场呀!”唐琳说。
“干啥去?”张欢问。
“打敌人啊。”
“第一,他们是南唐的官军,可能带的有旨意,你要反对朝廷吗?”
“这个我倒没想过。”
“第二,如果有死灵役怎么办?”
这个才是张欢心中最害怕、最苦恼的事情。
张欢自从和死灵役交手之后,那些被敌人吸走的情感能量一直都恢复不过来。
他反复地想起那一夜,各种心有余悸。
“我们赶紧跑路吧。”张欢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
“有公公和大伯,还有你,四个人能打四个死灵役吧。”唐道长倒是浑然不怕。
“那小朵怎么办?他们奔着小朵来的。”张欢翻找钥匙。
“对呀,还有小朵,小朵不是哭喊起来死灵役都怕吗?”唐琳高兴地用拳头捶打着手掌。
“千万别试,那种力量会让龙虎山山崩的。”张欢拿出一大串钥匙,找那个对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呢?”唐琳问。
“带着孩子不逞强,我们跑。”张欢终于找到了对的钥匙。
“跑?这是自己家,我们人手最多的地方,这里都不守,往哪里跑呢?”唐道长越来越迷惑了。
“想一下咱家还有什么厉害的亲戚……”张欢开始翻跟各种亲友的通讯录,一个小本子上,蝇头小楷写着大家的地址。
唐琳一把把他的手按住。
“咱家最厉害的人就是相公你啊,你怎么最近越来越来怂呢……”
唐琳觉得张欢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是呀,是呀,好像还真是……”张欢一脸沮丧。
“你是不是怕了死灵役了。”唐琳问。
“你非要我说出来。”张欢蹲在地下,抱住了脑袋。
“见到自己最好的兄弟被折磨、自焚,又跟死灵役交过手之后,我好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信心了。”张欢说。
唐琳想了想,给了张欢一个拥抱。
“是不是好一点了?”唐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