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海里去,手上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的手被渔网磨得生疼,可是只要想到海边那座简陋的木板房里那点豆大的灯光,他便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他的阿芳一定是半躺在床上,就着豆大的灯光做些针线活,给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缝一些巴掌大的小小的衣服和裤子,累了便摸摸肚子,和肚子中的孩子说说话……。
这样的情景只是想想便让他感到温馨,还有那个即将要出世的孩子,作为一个父亲,他一定要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他加快了收网的速度,猎物已经浮出了水面,一条巨大的尾巴!即使在阴暗的天气中也闪烁着五彩鳞光的尾巴!这是什么鱼?!一定可以卖很多钱!茯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手上一用力,跌倒在船板上,才将网里的东西拖了上来。
巨大的尾巴在船板上不停地扑腾着,将小船扑腾得摇摇晃晃。这鱼似是受了伤,船板上多出了很多血。茯顺爬起来,正要将网解开时,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赤身躺在船板上,这少年海藻似的黑色的长发湿哒哒地垂在胸前,俊美的脸被头发遮住一半,身上洁白如玉,胸前是一个贯穿的巨大的血洞,里面不停地往外汩汩涌着鲜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从腰以下,是一条巨大的覆满五彩鳞片的尾巴!
这是什么?难道真是爷爷所说的“鲛人”?!
茯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躺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一个“鲛人”!
少年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虚弱地问道“你是谁?”
茯顺心想,还好还好,还会说人话,见这少年胸口的伤势很重,茯顺想起来船舱中还有些常用的止血药,金疮药,毕竟在海上讨生活,受伤是常事,阿芳细心,每次都为他准备好这些东西。
“我叫茯顺,一直在这屿海附近打渔,你叫我阿顺便好”,茯顺觉得这孩子长得这般俊俏,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竟会伤得这般重。
说着便钻进船舱里拿出草药来,就要为少年敷上。
少年眼中射出了蓝绿色的光芒,对着他呲了呲嘴,露出两排细密又尖利的牙齿。茯顺便再不敢动作,将草药放到少年面前,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