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问:“我那山里的院子还建吗?”
“棠叔,我在云因留不久了。”秦睦倒也不隐瞒他。
棠叔呆呆回答:“那很好。”
许是又要别理,秦睦也哀愁了几分却强打着精神:“棠叔莫要担心,一个书生上不了战场、打不了仗。”
棠叔依旧是轻声应了一下。
二人沉默相对,棠叔起身要走却被秦睦喊住:“趁我还在云因,棠叔和二婶婶成亲拜堂吧。”
棠叔和胡二娘原本就是旧相识,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就亲近了,二人一个如今未娶、一个守寡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生了感情,可碍主子的缘故也不敢声张。
棠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秦睦此举便是让阖家人有所依托好让她安安心心走。
第二日,秦睦吩咐会心安排为二人拜堂之事宜。胡二婶婶嘴上害羞,但心里也是如初嫁的媳妇儿一样又甜又羞。
棠叔、胡二婶婶成亲,秦睦请了些乡邻、与棠叔相熟的一些人,常与秦府来往的读书人也来一同庆贺。
胡二婶婶穿着大红嫁衣坐在红轿子里头被人从原本那个茅草屋一路抬到秦府正门,婚事是体体面面、风风光光,乡邻都说胡二娘这寡妇有福气。
众人在婚宴上都是喜气洋洋,白南见秦睦独自去了后院便跟上去说话。
秦睦只是问他为何不回席上喝酒。白南也是棠叔旧识,二人感情颇深,棠叔成亲他也欢喜才对,如今却是衣服愁容。
“你才来云因一年多,何苦这么早离开?”白南自然是明白秦睦这般着急给棠叔办婚事,若非时日无多,怎么可能如此心急。
秦睦摇头苦笑:“先生,你可曾想过如果我隐居一生,我父母的仇要等何时才能得报?”
这挂红披彩的屋堂并无增添秦睦半点好心情:“趁我还在,事情都了了便最好。”
白南终究是不能劝秦睦放下,自己可不就是因放不下才逃到云因的吗?
“先生,您若是不想见朝翼王便去别的地方吧。”秦睦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汪宇同自己说的来寻白南的人,那群人无异是朝翼王的人了。
白南一听便笑了:“都这么些年了,来回奔走也累了,倒不如歇一歇。”逃了十几年却还是被找到了,年纪大了也不在乎自由不自由的,但凡能安稳生活,他也就不反抗了。
“先生,”秦睦直直看着白南,“皇叔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吧?”
白南一笑:“你还不懂。”秦睦果然还年幼。
冬日将近,二人临风而立,像今日这般暖阳之下也透着些许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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