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再三旁人也只会当他惺惺作态,秦睦应声而坐,秦映桐让出主次之位,高氏亦随之,待众人皆落座,秦映桐方才致辞,不过是谢众人应邀至宴罢了。
席间觥筹交错,秦睦也饮了几杯,却并无醉意。陆璋爱交友,认识的“张兄”“王兄”亲亲切切,不认识的一杯酒下肚便也是“张兄”“王兄”热热闹闹。
秦睦与那些前来结识的人喝了几杯之后便心生倦意,离了席去外边回廊倚着栏杆,外边虽凉些却好过里边吵闹。
对海一侧并无多少人家,灯光零星,煞是寥落,秦睦倚在栏杆上,依旧能闻到方才烟火刺鼻的味道。
“怎么到这处躲清净?也不怕冷。”陆璋一个不注意秦睦便不见了,他推了一干人寻他来,手中还端着酒壶。
秦睦衣衫虽轻,但还算暖和,但毕竟屋外寒冷,她活动活动稍微冻僵的手指“我不爱热闹,人一聚、六七人一叙便了不得了。”
瞧秦睦神情平和寂落不似掺假,陆璋也知他平日在家除却看书、下棋、饮茶也不做什么旁的,将酒壶递予他“这种宴是日日有的,你一日、两日不出面,别人难免以为你轻狂,更何况你那举步维艰的‘买卖’?”
“买卖是买卖,我自己是我自己,才这个地步也犯不上为了一桩买卖改了习性。”秦睦一说话便是一口寒气。
陆璋与他在一处便也觉得里头那些喧闹场景尽是旁人的热闹,几句话一说更是觉得里头与外头不是一个世界“我陪你回去吧,这样一看也不过是浮华。”往日他亦是有此感,只不过今日秦睦虽不得不来却能避则避,他惯是纵情酒乐的却也不是沉溺此道。
秦睦的确是倦,这方也无她意图交往之人遂点头答应“也好,回去给你烹茶。”
同秦映桐告罪一声,秦睦便与陆璋往阁下去。陆璋佯装醉,整个人瘫在秦睦身上,秦睦不由扶着他些。
到三楼,二人赢面对上一伙人,为首的是个穿紫袍华服的年轻人。
陆璋瞧见那人便笑呵呵地扑上前“怎么这么迟?亏得三公子特地在席面上留了空儿。”
那人笑着搂住胡搅蛮缠的陆璋:“你又喝多了?“”
“我千杯不醉的,怎么可能喝醉?“陆璋反问,又稍稍退后往秦睦身上一靠,“你不知道他吧?“
秦睦半个肩膀撑住陆璋那放肆醉鬼:“也不难猜,能让凛阳侯三公子留座的也就三人,凛阳侯爷、世子,还有一个便是他二哥哥您。二公子,我说的对也不对?“
秦映煊随意打量秦睦一番:“年幼夙慧,外地口音,陆璋又亦步亦趋地护着,我今日也便是跟风来望一望秦先生尊容。“
陆璋是瞧一瞧秦睦又瞧一瞧秦映煊,二人皆是笑得深不可测:“你俩在这儿打什么眼神官司?“陆璋好交友,身世门楣都算得上凛阳城里数一的,凛阳四个公子都与他有些交往,秦映冉、秦映煊都是爱读书的,秦映煊风雅比不得秦映冉这人古板,倒是与他性情相投,遂二人比其余三人多些。
“先生可否分我一杯茶?“秦映煊和陆璋一样秉性,同文人墨客最是相亲,现下碰巧遇上这人,他也不必特地与旁人虚假寒暄。
陆璋一下整个人瘫在秦睦身上,秦睦连忙护住他,自己却踉跄一下,不觉发笑,这人分明就是迫使自己迎秦映煊入门品茶,她也乐得随便给陆璋一个面子:“我力弱,二公子帮我把昭华带回去吧。“说着直接将陆璋推给了秦映煊。
秦映煊轻笑着接过装醉的陆璋,也未推给身后仆侍:“好。“他本就没说定要去对雁阁上,如今未到便走自是失礼,可他也不在乎别人。
他虽没上去,却也是有人和秦映桐禀报二公子与秦睦一同回秦宅饮茶去的消息告诉了秦映桐。
三人下了楼,陆璋本就是装醉,出了阁便一下跳上了秦睦马车。秦映煊只是笑笑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