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文徐跟她讲了很多,她一一点头,全都听进了心里。
今后,就是她们两个互相搀扶着前行了。
哪知次年年末,圣上的赐婚将文壅的美梦击的粉碎。
她知道文徐恋慕尉迟青,但真的听到两人要成亲的消息时,她几乎近于疯狂。
她不敢去问满心欢喜的文徐,只能不顾学生身份而愤怒地去质问尉迟青。
哪知尉迟青只是按住她的拳头,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尉迟青绝不食言。
什么食言?
她不管。她只想要文徐。
但尉迟青将文徐一同带走了。
文壅哭得几近失明。偌大的屋中如今只剩她一人。
她一夜辗转难眠。
但转机来了,第三年的年末大典,她与尉迟青同时受邀参演。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亲自问一问文徐。
但她终于是什么都明白了。
尉迟青于年末大典上,在圣上面前大力引荐文壅,却连文徐都没有带来。
“假以时日,我一定会争得高位,让你的天分光辉不至埋没。”
啊,文壅长叹,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她的眼里只有文徐一人,久而久之竟然如失明了一般,竟没有看出尉迟青的念头。尉迟青为了所谓帮自己而娶了文徐,让文徐再也不能唱曲,这样文壅便可以顺利地平步青云,走向常乐坊的最高处。
老师,她在心中呼唤着严伯月,教一教学生该如何是好。
她不敢想象文徐在幽深的房中一人绝望的模样。而她只会比文徐更绝望。
因为她痛苦地发现,自己或许成了文徐最恨的人之一。
而她的心自始至终只向着文徐。
她已无继续活下去的欲望,自然想到了轻生。用的利器自然是那同样该死的飘枝花。
当她被常乐坊中的男女乐师自血泊中救起时,抱着她的男乐师嘴一撇,大哭了起来。
她不知所措地躺在人群中间,渐渐地眼睛一酸,眼泪也落下来。
常乐坊从未响起过这样的合奏。
她要为了文徐和常乐坊再挣扎着活下去。
文壅走至常乐坊门前,回头一看。
王麻奴和梨朔还坐在青石板地上,中间一人之隔。
她莞尔一笑,回身走进常乐坊中,却看见尉迟青与另一名青年男乐师正等在厅中。
“将军。”
她欠身行礼,头上的飘枝花差点滑落,她忙伸手去扶。
“这飘枝花,还带着吗?”
“是。”
“那王麻奴你觉得如何?”
“是个好苗子。”
“常乐坊要收他吗?”
“看他自己的意思。”
尉迟青沉吟片刻,上前一步说道:“文壅……”
“将军!”
文壅喝断了尉迟青的话,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子。
这个为了自己几近疯魔的人,这个毁了文徐的恶棍,这个来自于阗的音乐天才。千言万语似乎都说不尽她对尉迟青的感情。她的眼睛又向后移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名青年男乐师。
“莫要辜负文徐。”文壅丢下这样一句话,飘然离去。
尉迟青沉默。
他回头对身后的青年说道:“璋儿,去看看你母亲。”
“是。”名唤尉迟璋的青年乐师似乎有话没有说出口,但他只应了一句,便匆匆退下了。他走得急,只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站在常乐坊正厅中的父亲。
这厅中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
他终还是担心母亲,三步并作两步赶了回去。
走进别院时,尉迟璋发现屋中没有上灯,文徐坐在黑洞洞的正堂中出神。
“母亲。”尉迟璋轻声呼唤着。